如兰的眼中，似有追忆之色闪过，随后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看上去，似是放弃了挣扎一般。
李辛已经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转头看向江月寒的方向。
“你们，应当也有想知道的事吧？”
江月寒沉默一瞬，问他。
“再不问了？”
李辛摇摇头，迈步走到了一边。
没有必要再问。
如兰的回应虽短，却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淑嫔已死，丽妃的命，他会想法子取了。
这是为人子，所必须要做的。
看着李辛显得平静的状态，林青菀有些担心。
迈步想要走过去，又突然停住。
……算了。
这种时候，他需要的，应该是安静，不被打扰。
这边，江月寒走到如兰的的面前站定。
看了看这闭眼的人，并未开口询问。
翻手扔出一张空白的画卷，在空中展开，手中掐诀，指尖靠近了那女子的眉心。
却在即将落上去的时候突然停住，面色瞬变。
同一时间，诸白冷笑一声。
“逃？呵！”
一道信息送入凌云的脑海之中。
那柄插着“如兰”身上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再继续穿过了后面的墙壁，飞了出去。
江月寒抬手一击，将面前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
便看到墙壁之外，一只土黄色的巨大虫子，正在往地下钻。
凌云的剑浮立空中，无尽的寒意从上面洒落。
不过瞬间，便为周围的一切，添上了一层轻薄的冰衣。
地面被冻结，那只大虫子钻地的动作，也被迫停住。
以小半截身体留在地面上，被冻结的姿势，停在了哪里。
它埋在土中的半截身体不断挣扎摇摆，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身体另一半处，那如同纸张般的冰衣。
尝试几次之后，它停了下来。
屋内几人走出屋子，便正巧看到。
这巨大的虫子开始缩水，不过一会儿，便变成了女子的形象。
正是如兰。
她似乎是想，通过变化形体的大小，挣脱冰衣的束缚。
结果那冰衣，竟然是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
依旧将她牢牢的束缚在那里。
随着诸白给了凌云一个指令。
四周，覆盖了地面房屋院落的冰衣，开始从边缘处向着内圈缩小，最中心处，便是如兰的位置。
如兰注意到之后，神色发狠，手上凝聚出土黄色的灵力刃。
十分干脆的划过了自己的大腿。
放弃了那小半截被冻结的身体，土中的半截身体幻化成虫身，向着地下飞窜而逃。
那停滞在空中，不断散发着寒意的剑动了起来，一个俯冲，插在了地面上。
寒意迅速扩散，几乎瞬间，便追上了逃出去上千米的如兰。
将她整个冻结。
凌云抬手一召，便有一股力量，将地面之下的如兰硬生生扯了出来。
这个过程中，如兰恢复了人形。
她被冰衣包裹，如同一个冰雕一般。
两只大腿鲜血如注，脸色惨白，可目光，却依旧坚定。
诸白轻啧一声。
问道。
“何必呢？”
如兰在冰衣之中，本是完全无法动弹。
却感觉到，这一声询问之后，她可以说话了。
于是答。
“你们，不会让我活着。”
诸白偏了偏头。
“倒也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江小子，动手！”
江月寒点头，再次靠近。
将之外未施展完全的术法，成功施展。
淡淡的光芒，自如兰的眉心处浮现，与漂浮的在江月寒旁边的空白画卷连接。
两者之间，多了一条隐约的白线。
下一秒，那画卷上，出现了画面。
竟是将如兰的记忆，整个呈现了出来。
女孩出生在一个穷苦家庭，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从来都没有吃饱过饭。
十岁时，被父母发买，进了宫里。
学习规矩很苦，但她很认真，因为表现好了，便能吃饱饭。
她很聪明，惯会看人脸色。
学习的间隙，被她用来结交朋友，讨好嬷嬷。
她的日子，逐渐过得好了起来。
并在十二岁那年，如愿被分进当时正得盛宠的惠妃殿中。
她长得不错，嘴又甜，没用多久，便讨得了主子信任。
惠妃的许多事，都会让她拿个主意。
她也不负惠妃所托，明里暗里，为惠妃谋了不少好处。
中间，也对付过几个人，比如害一个妃子，让另一个背了罪。
两个妃子……都没能活着。
那一年，惠妃的盛宠，让所有的后妃，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惠妃便也逐渐，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一次算计，主动落了马脚，被所有的后妃联合起来，一起拉了下来。
如兰劝过，却被无视了。
因此在发现事情不对之时，立马谋划起脱身的法子。
她小觑了后宫的女子。
许多妃子都知道，惠妃的后面是她，毁一个惠妃，不够她们解气。
如兰险些死了。
是丽妃，来到她的面前，说可以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不想死，所以同意了。
如兰不清楚，丽妃是怎么做的安排。
只知没用几天，她便成了丽妃宫中的一名洒扫侍女，如兰的名字，也是那时候有的。
刚开始，丽妃只是让她低调。
她也乐得借时间，让一切都过去。
如此安分了两年，她被调往了一个美人处，那美人，封号为淑。
丽妃没有过吩咐，只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但到那淑美人跟前不久，她便知晓了丽妃的用意。
那一段时间，皇帝很宠那个异域来的芊美人，淑美人视其为眼中钉，经常发脾气。
她顺势而上，给了淑美人……铲除异己的可能。
其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近来宫中，有湖中鬼吃人的传闻。
她与其他几名宫女一起动手，将那芊美人扔进了湖里。
不想回去之后，向来愚笨的淑美人，突然聪明了一回。
质问她是不是丽妃派来的，是不是故意撺掇，是不是想让她背上害死芊美人的罪名。
她极力解释，也没改变她的想法。
两个宫女动手，她被挑断手脚筋，毁了容貌。
那晚，淑美人去了丽妃那里。
两人不知谈了什么。
之后，淑美人并未获罪，芊美人的死，成了意外。
而她……则是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了宫，被送到了丽妃的母家。
丽妃，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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