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魄。
无光妖圣抿了抿嘴。
相比于他们衡华天地的修行者们而言，洪荒天地的那些修行者，绝大多数，都有一种难言的气魄和心胸。
这种感觉，在他们来了洪荒天地过后，更是显得尤为的明显。
最显着的例子，便是洪荒天地的那些圣人至尊——两方天地彼此敌对，厮杀无数年。
可当他带着人从苍天遗骸当中闯出来的时候，洪荒天地的那些圣人们，竟是直接看着他们占据一界，在这无暗天中落地生根而不做任何的阻拦。
若是易地而处，换做洪荒天地的修行者进入了无暗天的话，说不得无暗天的圣人至尊都要亲自出手将这些人抹消。
但洪荒圣人们，只当视而不见——这视而不见，便是最大的心胸，最大的气魄。
而这洪荒天地，亦是如此。
就算他们都是外来之辈，但这一处天地，也依旧不曾对他们彰显出任何的排斥来。
林九亦是如此。
看起来是在针对他们，但实际上，却也并不曾将他们排斥出妖族以外。
“奈何，不是生在洪荒天地。”无光妖圣暗自唏嘘一声，对林九道，“一起？”
“乌光陛下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光明神宫当中，易牙妖圣看着回转的无光妖圣。
和之前相比，此时的无光妖圣，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轻松。
“只是和那位妖皇陛下达成了一些协议而已。”无光妖圣笑着道。
和林九形成了默契过后，他所背负的压力，便是陡然间少了一大半——现在他要考虑到，便只是圣位以及那位圣人至尊的存在而已。
他和林九沟通的时候，虽然言辞不多，但三言两语之间，两个人都是将彼此的处境，说得通透无比——最后林九的不拆台，便是合者两利。
而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两个人联手的？
除了圣位之外，便只剩下圣人至尊了。
“莫非，妖族是要将计就计，再扑杀一位圣人至尊？”无光妖圣想着衡华天地两位圣人的死。
接连两位圣人至尊死于娲皇至尊之手。
妖族的太古妖皇东皇太一短暂复苏过后，竟是以太乙之境使出了大罗杀招。
这两件事带给那些知情人的，不是震撼，而是惊悚！
哪怕东皇太一以及再度陨落。
哪怕娲皇至尊也被人偷袭，生死未知。
但偷袭娲皇至尊的那人，却也依旧不敢冒头。
甚至连试探一下娲皇至尊的状态，都得拐一个弯儿，然后再拐一个弯儿……
甚至，他连自己的力量，都不敢动用。
这，便是接连两位圣人至尊死于娲皇之手所带来的威慑力。
谁能保证，娲皇至尊被袭击生死未知不是妖族做出来的假象？
是妖族再等着某位圣人入彀，好叫这洪荒天地，再度空出一尊圣位来？
时空长河的那一次杀局，早已证明道门的三位圣人至尊依旧是一条心，这样的情况下，娲皇至尊摆开陷阱，要再给妖族培养出一位圣人至尊来，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说对娲皇至尊动手的那位圣人是谁？
将自己这些人引入洪荒天地当中，暗示自己以妖族之名行事的那圣人至尊是谁？
这一点，无光妖圣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甚至，无光妖圣还怀疑，妖皇林九，同样也对此有了猜测。
“什么协议能令陛下如此轻松？”易牙妖圣好奇无比，“往昔在衡华天地的时候，我可从未见过陛下如此轻松的时候。”
“不可说。不可说。”无光妖圣背着手往静室而去，又问一声。“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只等着人齐了。”易牙妖圣自信满满，无比的兴奋。
无光妖圣的不可说，不是卖关子，而是真的不可说——但不可说三个字，其实便已经将某些事说尽，说透。
“或许，我那一锅佳肴的主菜，也找到了！”易牙妖圣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颤栗过后，便是无比的空虚。
一瞬之间，他对于天地之间所有的珍贵食材，都失去了兴趣一般。
……
十八年的时间，一转即逝。
无光妖圣所筹备的前所未有的宴会，同样也是随之展开。
虽然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于无光妖圣的请柬。
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来参加这一场宴会的资格。
无光妖圣以妖族为名，他所举办的这一场宴会，自然也充斥了妖族弱肉强食的风格。
无暗天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由上百个世界群所形成的地带，而为了这一次的宴会，无光妖圣直接便腾空了一整个世界作为宴会的会场。
这世界当中，地脉被凿开，水眼被决断。
整个世界，都已经走向了毁灭——而此时，便是毁灭的前奏。
在这世界毁灭之前，无穷无尽的造化，无穷无尽的天地本源，从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喷薄而出。
这不只是一个宴会的会场，更是一口前所未有的大锅。
以世界为釜，以造化为柴。
任何一个踏进这一场宴会的人，都等同于是主动了踏进了这一口大锅当中——
他们的结局，有可能是在这宴会当中得到无上的造化。
也有可能，是在这大锅当中化作薪柴，称为别人的造化，和这世界的残骸一起，沉入世界的最底下。
如果说定期赶到无暗天，是无光妖圣所立下的第一道考验。
那么此时的这宴会之所，便是无光妖圣所立下的第二道考验。
考验那些人，有没有踏进这一口大釜当中的勇气和信心。
“好个无光妖圣！”看着面前这巨大无比的宴会之所，便是那些太乙道君们，都心有戚戚——饶是以他们太乙道君的功行，他们也依旧是在这正在毁灭的世界当中，察觉到了隐隐的危机感。
——这不仅仅是一个正在毁灭的世界。
世界当中，还有一位与世界合一正在成就太乙的修行者，被易牙妖圣给封锁在这世界当中，称为这世界的祭品。
而这，也正是易牙妖圣为这一场宴会所准备的主宰。
一位太乙道君的一切。
“果然是妖孽！”
“合该灭了他们！”会场之前，一个傲然无比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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