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忘初在听她说完之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于制香方面，她确实不擅长，不过她少时曾听母亲提起过，她的二姨，也就是顾卿九的母亲顾倾城，是顾家难得的制香用药的高手。
顾老爷子擅长经商，而他的夫人在世时，最擅长的也是制香用药。
只可惜后来二姨她……
闻凌一直很想说话，只是刚才顾忘初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
对于顾卿九服装展的事，他虽然不清楚人类为何会举办这样名为展览的东西，可是他相信顾卿九，所以也就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他不放心就是站在顾卿九身旁的，那个名为“乔”的男人。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九，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聊一下。”
他的面色冷凝，顾卿九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禁严肃了下来：
“好。”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顾忘初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先一步离开了。
拍卖展那边的事自有乔去安排。
而顾卿九则带着闻凌来到一家饭店，选择了隔音效果极好的独立包间。
“说吧，”顾卿九坐下之后一只手撑着脸庞，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为什么对乔是那种态度？”
“那种态度？”即便闻凌已经能渐渐适应人类社会，熟悉人类的语言，可是对于人们所讲的比较抽象的词语，他则不甚理解。
好在有顾卿九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
“就是说啊，你似乎对乔很不信任？”
这下闻凌听懂了，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顾卿九更加疑惑了。
她不是看不出闻凌跟乔之间，虽然几乎没有几次遇见，却总有一种敌对的感觉。
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觉得闻凌只是一个不暗世事的单纯少年，更何况她跟乔之间也只是保持着师生关系，她也已经多次明确拒绝了对方的追求，闻凌不会是那种爱吃醋的人。
甚至——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心中暗自猜想：
这个男人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闻凌见顾卿九看着自己，表情复杂，以为是自己对乔的态度让顾卿九不高兴了，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你……要是你真的很喜欢他，不想远离他，我不会妨碍你的，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的保护。”
他是真的，真的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
或许是过于单纯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直白的感受。
也或许因为他本就不是普通人，因此每个人接近他时，心底的目的，大多都会被他透过对方的脸给看出来。
可之前他看乔的时候，竟然不能通过对方的脸得知对方的心里所想。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乔跟他一样，不是人类。
要么，就是对方过于擅长伪装，拥有着多层伪装，才使得他不能一眼看穿对方心底里的想法。
如此危险的人，竟隐藏在顾卿九的身边……
想到这里，他突然激动的抓住顾卿九的手：
“我想要，保护你，让你幸福！”
顾卿九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惊到，目光呆滞了两秒，随后才反应过来，红晕逐渐浮现于面上。
闻凌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啊？！
“这，这样类似于告白的话……”顾卿九不自在地抽出手来，撇过头去：
“你还是不要对我说了，别忘了，我们只是合约情侣。”
是她为了彻底断了乔的念想，才主动找上闻凌，与对方定下合约假情侣的关系。
她知道这样做，或许很对不住闻凌，况且闻凌看向她的目光，又仿佛澄澈无辜的小狗，这让她的良心上过意不去。
可是对她来说，自己是一个穿越了众多小世界的执行者，相当于拥有千百万年寿命的她，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她的心早已对于爱情没有了希冀，注定不可能与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长久的牵扯在一起。
既然她注定孤独，那么不如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放闻凌自由。
他还很年轻，那么单纯，一定会遇上一个比她更好，更值得他交付真心的女孩子。
顾卿九在心动的那个夜晚，就早已不断的催眠自己，自己与他只是合约的情侣关系，等到乔离开之后，她就会解除这段关系，他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有更多的交集。
……她不可以心动。
闻凌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果不其然的，像一只落水小狗一样垂下脑袋。
但其实，他心中并非她所想。
他确实是被那句“合约情侣”所触动到了。
可比起难过，他内心更多的，则是感到自卑。
是啊，顾卿九说的不错，他自己是因为合约才能暂时的留在她身边。
一旦合约结束，他们之间便再无交集。
而他连人都不是，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给对方幸福呢？
“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乔离开华国之后，我们的这段假情侣的关系……也就该解除了。”
顾卿九定了定神，勉强自己说出残忍的话来。
早断早轻松，犹豫不决只会衍生出更多的悲剧。
……她太明白这种滋味了。
“服装展之后，你要去……做什么？”
一方面，闻凌期盼着自己能与她有更多的交集。
可是另一方面，自从之前的抽能危机之后，虽然顾闻谨说，他的身体数值是在趋近于正常人。
顾卿九虽然知道，闻凌是在打听她的动向，本来，她既然决定了要远离对方，就不该告诉对方自己的去向，可是见到闻凌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的时候，她于心有愧，还是告诉了他：
“回去上大学……大概在两周后，在我过完生日之后。”
闻凌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
“你要……过生日了吗？”
“嗯。”
他曾经听顾闻谨提到过，生日，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在顾倾城去世之后，每年，顾闻谨都会给她过生日。
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就那样低低的垂着头颅，虔诚的对着一张彩色照片吹蜡烛，许愿她能尽早回到这个世界。
所以闻凌知道，生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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