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迈轻车熟路,大步迈进。
忽然一声细微的声音自左手边传来:
“这些...小的二十,中的三十,最大的要四十。”
李慎侧头,见司空迈也往说话人走去。
拨开围聚的人群,见到坐在小木椅上之人。
那人头戴草帽,面目朴素。
已经四月,却穿着棉外套,上面丝线交错,破旧不堪,而里面一件绿色的卫衣,更是颜色褪去,原本衣服正面有一道印花,也只剩下几颗氨纶白点。
在他跟前,一把一米多长的木桌横放,上面摆满了用棕榈叶编织而成的小动物。
小的有知了蟋蟀,中等大小的有螳螂青蛙,最大号的却是龙和长颈鹿。
每一个都精美万分,黄绿黄绿。
周围的看客极多,不时有人碰到木桌,就这么一抖,满桌的小动物也跟着抖起,似乎要活起来一般。
他的话说给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听的。
小男孩拉着中年妇女的手,使劲摇晃,指着一只蟋蟀,直说想要。
中年妇女拗不过,点头下来,递给草帽男二十现金。
钱是从左手边递来,草帽男却伸了右手,笑眯眯跟小男孩告别。
小男孩珍惜那只蟋蟀,低头逗弄,没有回话。
其余人只是看着,却不买。
司空迈开口道:
“谭草帽,以前都是下午三四点才来摆摊,今天怎么那么早?”
谭草帽腼腆一笑,回道:
“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多编织了一些。”
他目光转到李慎身上,问道:
“你是司空迈的朋友吗?以前没有见过你。”
李慎点点头。
一位姑娘问道:
“师傅这些怎么卖呀?”
谭草帽又说了一遍。
小姑娘挑挑拣拣,似乎每一个都很喜欢,问道:
“师傅你的手好巧,能不能现编一个呀?”
谭草帽笑道:
“这个编的很慢,我得编四个小时。”
“我就按一小时十块钱编的。”
姑娘轻呼一声,实在不敢相信。
谭草帽将左手抬起,姑娘“啊”了一声,语气低迷。
李慎也见到,原来他的左手不再,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斩断,只留下小臂上一截。
截面疤痕累累,仿佛有无数刀刃轻轻划过。
等到谭草帽开始编织时,看到他用断臂压着棕榈树叶,右手扣住左右穿插,知道那些细小伤口,全是因棕榈叶划伤的。
姑娘买好一只青蛙,便也走了。
李慎心里不大是滋味,想了想也拿了只螳螂,觉得太凶,换成了一只知了,递出二十元现金。
谭草帽微笑着,右手在木桌上空绕了绕,自众多知了中,选了一只最大的反递过来。
同时无名指和小指一夹现金,抽了回去。
李慎心想:他对我很好啊。
一接过知了,却感受到里面充沛的灵气,不禁一愣。
司空迈说:
“走吧,李道爷,我们还得取药呢。”
“辛苦了谭草帽,你先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谭草帽挥挥断臂,让他们慢走。
司空迈见李慎捏着知了,作沉思状,便解释道:
“李道爷,这只知了可是好东西,它是一种护身灵符。”
“它能散发一种气味,让灵兽们避而不及,别看它小,但低阶灵兽还真不愿意受它熏陶。”
李慎早从小乾坤剑口中得知,这只知了能够驱散接近自己的小灵兽。
但他一个修仙者,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卖编织物,而且看他为自己挑选,也不是每一只小动物都是护身灵符。
司空迈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但他卖的护身灵符,虽说是最低阶的那种,却也有效果。”
“起初,他只在中草药批发市场大门外卖这种东西。”
“众人见他是个残疾人,也没有将他赶走,只是疑惑为什么他不去客流量更大的商场步行街。”
“后来执法宗弟子路过也买了一只,立刻明白手中之物是什么,但此时,他在这里摆摊摆了很久了。”
“来批发市场的,要么是行医之人,要么是些医疗代表,要么干脆就是病人家属,来这里购置便宜货,大家都跟他熟悉,加上谭草帽为人老实忠厚,这么多年都没有惹出过半点事,还真能把他抓走不成?”
“那位执法宗弟子见他可怜,便想要介绍他进执法宗,专门制作护身灵符。”
“但是谭草帽的制作水平时好时坏,一百只里有九十来只都是普通小动物,实在与执法宗招收条件不符。”
“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众人商量着,干脆让他进批发市场里面来摆摊,反正棕榈叶小动物,勉强也算半拉中药。”
“好像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如此吃力的事情,但他只笑笑,不说话,后来也没人问了。”
李慎不知说什么好,把知了揣进兜里,刚好碰到好色笔。
好色笔喊道:
“等会!等会!你快把我拿出来!”
“怎么了?”
一头雾水,一手握着蓝色水笔,一手握住知了,把它们两个分开。
“不对不对,你别把我跟它分开。”
将它们贴在一起后,好色笔惊喜叫道:
“对对对!没错!我的天呐!”
“到底怎么了?”
李慎虽然吃惊它的情绪波动,但听口气好像没什么大事。
“这只知了上面有林绿的味道。”
“林绿的味道染在了它上面!”
“嘿,嘿嘿,林绿。”
李慎一阵无语,抓起知了闻了闻,上面只有棕榈叶的清香,哪里有什么林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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