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轩辕停了一下，转头看向正在激斗的贾如柏和少昊两人。
贾如柏的符箓棘手的很，少昊虽是水灵根，又因“江水大河”占据了地形优势，却仍打得难解难分。
“贾如柏真是厉害，伏羲，你才真应该好好跟他接触，有他的话，这次任务会轻松许多。”
看了眼万材，又说：
“至于这位万长老嘛，今早就打过两场了，术法挺唬人，没什么用。”
“而且嘛，你看他的样子，是能跟我好好谈的样子嘛？”
“怎么，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当然不是，这个王八蛋，七年前跟辟邪派的柳星然一起，杀了我最好的弟子。”
伏羲目光收束，似乎在想七年前发生了什么。
“七年前，琉璃藏火镜失窃，我们五人分别到各处追查窃贼。”
“你那时候就来火旺镇了？”
“不是火旺镇，是西边一个叫陈家庄的小村子，我带着我那个弟子去的。”
“哦，是叫圣昆吧？那孩子挺有天分的。”
断臂轩辕被这话刺激到了，右脚一顿，恶狠狠说：
“当然，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遇到过那么有天分的土灵根，妈的，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术法学的快，心又无情，简直天生就是我派传人。”
“结果呢，被直接杀掉了。”
“要不是被我骑在马上，即将从筑基期初期突破，就下场了。”
伏羲目光扫过他的断臂，问：
“你的手也是七年前的冬天没的，万材动的手，还是柳星然动的手？”
“柳星然！辟邪派剑法果真有两下子，等事情了结了，我就要上辟邪派。”
伏羲点点头，说：
“这么说，万材长老不值得拉拢。”
万材静候着，不时朝南边望一眼，不急着跟他们动手。
陈峰被万材抛远，收不住力，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才稳住身体。
死死抓住木剑，顾不得身上疼痛，目光始终盯着轩辕那张熟悉的脸，脸上满是仇恨神色。
他们两人的谈话，全钻进了陈峰的耳朵里。
七年时间，轩辕苍老了几分，可他的气质暴戾，过去依稀记得他骑在马上，看着其他黑衣人屠戮的风采，不住喝彩。
他拿剑的手开始颤抖。
...
另一边，贾如柏还在施术，符箓贴在浪花之上，炸出更多的浪花。
少昊凭借着术法，身如蛟龙，灵活躲避，最后退到深坑另一头，说道：
“佩服佩服，贾长老，赶来之前，我还心存不屑。”
“黑耀降五人，只有我曾经杀过符箓师，原以为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弱不禁风，没想到你的剑术也很高。”
“在下很是佩服。”
“我们相性不和，像这样在斗上一万年，也不会出什么结果，不打了。”
贾如柏放下手，语气不紧不慢，回道：
“好说，阁下的术法使动得相当娴熟，三派里没有能跟你相提并论的水灵根术法者，在下也佩服得紧。”
“不过我们之间的胜负，不需要一万年那么久，就能决出，你并非无法战胜。”
少昊拱手道：
“那是自然，我只是一介无名小卒，仙界之大，哪里有我扬名之地？”
“在下有一句好言当劝，阁下只是长银、紫金、古铜的客卿长老，加入三派的时间也不长，又何必趟这浑水呢？”
“你愿意离开，我以人格保证，黑耀降一定放行，阁下能毫发无伤离开。”
贾如柏整理衣袖，雍容自如，笑道：
“黑耀降一共五位，难道你做得了主么？”
少昊听他语气松动，更是客气，说：
“我和其他四位，地位不分先后，决定做下，他们不会反对的。”
贾如柏看了看万材那边，说：
“多谢你了，可惜我一把年纪，不怎么看重生死，苟活着也就是这样。”
“我加入三派，的确没什么年岁，可三派掌门都对我有知遇之恩，给予我大量支持，眼下正值生死存亡的大关节，我怎么能独自抽身呢？”
“趁现在我们还能聊聊，能否请阁下答疑解惑？”
少昊摆摆手，意思是“请说”。
“你们烧毁镇子，杀死弟子，还要准备将凡人期的普通人一并灭掉，就为了找那样东西，琉璃藏火镜真就如此重要？”
“琉璃藏火镜里藏着未来的希望。”
“你们不像是那种为了崇高理想奋斗的人。”
少昊环视被怨火烧灼的房屋，说：
“理想有许多种，凡人期的人类，永远无法理解修仙者的感觉，可能最大的愿望，就是风调雨顺，过上朴实祥和的生活。”
“但如果给他们了希望，他们的理想就会瞬间变化。”
“贾长老，你也是筑基期，应该很清楚这种感觉，成为修仙者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只剩下一个理想。”
“成为终极。”
贾如柏往南边稍稍看了一眼，说：
“琉璃藏火镜，不像是能够达成这种恢弘目标的东西。”
少昊也看过去，说：
“呵呵，那是自然，它只是奔向理想的一部分而已，很重要的一部分。”
“仙界灵气充裕，但再充裕也满足不了人类成为终极的欲望，互相倾轧就成了常态。”
“话说回来，你是客卿长老，居然不知道琉璃藏火镜这回事么？你的朋友程高朗，曾经接触过它。”
“程高朗不是我朋友，他叛变了，是他告诉你们琉璃藏火镜在这里？”
“你还不清楚琉璃藏火镜的用处，它能够将地煞之气暂时纳入修仙者的身体，令他短时间内成为怨气施术者。”
贾如柏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嘴里喃喃道：
“原来如此，程高朗最近体内灵气翻腾，就是因为地煞之气在作怪的缘故，你们用这种方式引得他成为了叛徒。”
少昊摇头道：
“程高朗自己作孽，还没有学会短暂容纳的办法，就强行吸收物品里的地煞之气，跟我们无关。”
“地煞之气缠身，倘若不及时除去，就有性命之忧。”
“而我们能提供化解的办法，他自然就范了。”
贾如柏捻着胡须，说：
“所以你们才能够杀掉掌门人丛天路。”
少昊不回答，劝道：
“将长银派掌门丛天路的尸首挂在火旺镇天上，以做警示，逼你们投降，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结果投降的人还是很少。”
“三派弟子挺有骨气，我尊重你，所以也不会劝你投降，你走吧。”
贾如柏淡淡道：
“多谢厚爱。你们杀了长银派掌门丛天路，又重伤了古铜派掌门人祝雄，我们早就势不两立，这些劝告的话，多说无益。”
少昊点了点头，身形一闪，站到伏羲和断臂轩辕中间。
伏羲问：
“交涉失败了？”
“是啊，如果黑耀降能加入他这样的符箓师，往后的事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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