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霞说的很直白，让陈家乐逐渐知道自己这两年是什么德性，这一切好像可以归结于那天晚上的玩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是跟他们相处久了自己对这方面也变得随意起来。
但他清楚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误。
清霞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如今再审视和关芝琳、李嘉歆的两段感情，其实也是看人家漂亮，却不适合自己。
“谢谢。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林清霞怜惜的揉揉他头，“但愿你真明白就好。”
这一天剧组仿佛处于低压地带，说话都不敢大声。
王家衞从外面采风回来，了解原委后就蹲他面前观察，世间原理是相通的，无论是明白爱情，悟通人生，状态其实都差不多。
在初始阶段多半像陈家乐这样，半死不活，眼神中偏偏又有些慧光。
王家衞等的就是这个，扛着摄影机怼到他面前。
陈家乐没理他，深思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爱情，感情这回事很复杂，有的人忠于颜值，有的人忠于感觉，有的人忠于风轻云淡。
如果非要给爱情找一个最舒服的状态，那应该是：懂。
不是了解，是真的懂。
摄影机在他面前摆了三个小时，王家衞这货就无聊的蹲了三个小时，他们周围时而刮起风沙，时而落下几片叶子。
忽然，陈家乐抬起头。
“你拍了这么多戏，懂爱情吗？”
王家衞摇摇头。
“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甚至上一秒和下一秒也不一样，你今天很爱她，明天更爱她，七年之后就可能厌烦她，十年之后可能讨厌她。”
陈家乐又低下头，许多夫妻都有过七年之痒的经历，好像两个人经过了风风雨雨，磨平了激情，或者说真正把另一半当作亲人后暴露出的本性。
“那怎么才能知道她很适合我。”
王家衞递给他根烟，帮他点燃，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出。
“舒服吗？”
陈家乐好像理解一点。
“它在你有心事或者亢奋时进入你的肺部和大脑，令你产生精神上的愉悦，但大多数时候你都当它是一种消遣物品。”
陈家乐很疑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王家衞关掉了机器转身离开，并把张国荣、梁朝韦、梁嘉辉三人叫到一块看回放。
“我要你们找出这种状态。”
张国荣诧异道：“我们三个人都是同一种状态？”
“你们绝不会一样。”
王家衞神神叨叨丢下他们闪人，大师就是大师。
陈家乐本来觉得差不多想通了，被他这么一搞又想不通了，他奶奶的，没事干嘛挑拨这个文艺老男人。
憋了一赌气的陈家乐跟大家一块吃晚饭。
刘镇韦看他的状态比较好，凑过来问道：“你今晚睡哪？”
陈家乐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酒店没房间了。”
“帐篷也没买。”
陈家乐张了张嘴，“我和你……”
“我喜欢果睡。”
“你拍完这部戏，赶紧回香江接班，李力持一个人搞不定。”
“好嘞。”
刘镇韦心满意足闪人，事情是他惹出来的，总要想办法替老板解决，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当夜。
陈家乐找上张国荣几个，“晚上通宵？”
“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累，晚安。”
张国荣打着瞌睡进屋，梁朝韦和张学友他们早关门谢客了。
陈家乐站在走廊，举目望去尽然没有自己容身之所，最后灰溜溜敲开门，进去。
洗漱过后，搂着熟悉的躯体，奇怪的是俩人都没有那种冲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柏安妮依偎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如果这一刻是永恒，该多好。”
听着她的呢喃，陈家乐愧疚越深。
“东区那套房子你住着吧。”
柏安妮咬了他一口，摇摇头道：“是她装修的。”
陈家乐一直以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来她是在意的。
“那在尖沙咀再买一套，或者湾仔，九龙塘。”
“随你便。”
柏安妮嘟囔一句，尝试着入睡，她不觉得接受会有什么问题。
陈家乐也不觉得有问题。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俩人还像以前一样坦诚相处，一起来到片场后，柏安妮提出先拍她的戏份。
刘镇韦这么机灵一个人早做好准备，全体转移阵地，花了三天时间拍完，期间没出任何幺蛾子。
柏安妮的离开就像海水中一朵小浪花，荡起一圈圈涟漪后迅速归为平静。
只有三个人神情恍惚。
陈家乐知道自己的爱情远走了。
张国荣心疼这个妹妹，提着剑架在陈家乐脖子上，恨不得抹了他脖子，可惜没开刃。
“感情分分合合很正常，你在这个圈子里司空见惯，为什么无法接受身边的人出现这种情况。”
刘镇韦叼着烟在旁边看着，他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心怀愤怒，一个贪生怕死又期望得到解脱。
张国荣怒视陈家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得到她，还辜负她，我记得曾经说过，我会杀了你。”
陈家乐怔怔点头，不想去辩解，也许那天他稍微有点毅力就不会铸成大错。
张国荣见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手腕用力，剑刃割在他皮肤上，连条白印都没压出来。
“你……”
张国荣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你倒是去追她回来啊。”
“唉~”
刘镇韦叹了口气。
陈家乐捏着剑移开，“我这样的人渣，还去祸害人家做什么，我们两个不合适。”
叮啷啷。
张国荣气的丢掉剑，愤愤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自己也一样。
“妈的，我欠你俩什么了！”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他真的很难受。
“你气什么，我们相互明白这段感情是不合格的，做到及时止损，放下包袱去寻找真正的爱情，是一件好事啊。”
陈家乐笑了笑，想到送她到机场的时候，吻了好长时间，很甜蜜也很苦涩的味道，那是泪水，然后听到她说：“我要去寻找人生的归宿了。”
她捧着自己的脸颊，温柔的摩挲着。
“祝你也找到真心喜欢的人。”
铛~~铛~~铛~~
一所寺庙中，关芝琳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拜倒叩头，嘴唇轻轻启合不知念叨着什么，上了一炷香后，与等在外面的陈德蓉离开。
只是面容忧愁未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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