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青表情一变，慵懒的身体顿时坐直。
独孤倾儿说她有人证？
这怎么可能。
能处理的人她都处理了，暂时无法处理的不是打点妥贴就是她的心腹，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成为独孤倾儿的人证。
那她口中的人证，哪来的？
刑部尚书一声令下，衙役走出去就带了几个人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慕婉青脸色骤变。
独孤倾儿若有似无地侧眸看来，在慕婉青看向她时轻蔑一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再看她。
慕婉青眼神一沉。
证人上堂，刑部尚书开始问案。
“你们是何人，各自报上姓名来。”刑部尚书道。
几人轮流开始自报身家。
人证总共有五名，一名是江湖人士，是一个草头班子里的成员之一，其他几人都是宫里的，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前往淮王府请独孤倾儿的嬷嬷。
“独孤郡主说她是无辜的，她入宫之际太后已经身亡，此事你们可知情？”刑部尚书又问。
“大人，郡主所言句句属实。”说话的是那个嬷嬷。
她低下头，将自己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了：“那日，老奴前往淮王府请郡主入宫，其实有根本不是太后的意思，而是大皇子妃的意思。”
“胡说八道！”慕婉青闻言拍案而起，指着嬷嬷骂，“刘嬷嬷，本妃何曾得罪过你，以至于你竟然要如此污蔑本妃？这么大个罪名，本妃可担不起。大人，那日本妃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我也不知道郡主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人证，张口就指认本妃。”
“如果说郡主是因为姜嬷嬷之死，怀疑本妃杀了姜嬷嬷的话，那你已经给本妃下了毒了，让本妃每日生不如死受尽苦楚，至于还要本妃的命吗？！”
慕婉青转头怒高着独孤倾儿，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独孤倾儿公报私仇。
几位大人交头接耳，一时没有注意。
夙煜铖放下茶杯，淡声道：“大皇子妃何必如此着急？是真是假等她们说完一验证不就知道了？而且郡主自出牢至今，都在几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想必准备假人证也不太可能吧。”
这是将慕婉青的后路给堵死了。
慕婉青立刻将矛头对准夙煜铖，阴阳怪气地道：“郡主确实没这个机会，但皇叔如此疼爱郡主，谁知道会不会做些什么。”
“说来说去，大皇子妃就是不敢听他们的证词。是因为大皇子妃做贼心虚吗？”独孤倾儿转过头来看向慕婉青。
慕婉青道：“本妃清清白白，何来做贼心虚？”
“既然没有，那听听又何妨？除非大皇子妃心里有鬼不敢听，所以才会在这里搅闹。”独孤倾儿的话算是将慕婉青架住了。
如果她不继续听下去，就说有她心里有鬼，侧面证明太后就是她杀的。
可听下去，那岂不是……
慕婉青脸色微变。
她今日来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谁曾想独孤倾儿竟然真找到了人证，而且这些人竟然还真为她作证了？简直可恶。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带几个暗卫过来，当场杀了这些人。
慕婉青一时走不掉，只能瞪着几位人证暗暗威胁：“哼，本妃身正不怕影子斜，听听又何妨？你们既然上堂作证，那便要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来，但凡说了一句不实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几个人证吓得缩了缩脖子，独孤倾儿迈出一步挡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睨了回去：“不劳大皇子妃操心，你们继续说吧。”
“是是是。”
几位人证点了点头，最先开口的还是刘嬷嬷。
刘嬷嬷指向慕婉青，道，“郡主时常不在宫内，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宫里大部分人其中早就被大皇子妃换成了自己人，那日大皇子妃一早便秘密入宫，与太后在承光殿中吵了起来，然后不知大皇子妃怎么做的，太后忽然就没了声音。之后，直到大皇子妃离开，太后都没有再出来过，但声音却一直都有出现。”
“这事我可以作证，当时太后唤奴婢去取糕点茶水来招待大皇子妃时，奴婢就没有见着太后，只是听到太后的声音。”这是承光殿中伺候的宫女，也是那日亲眼撞见所谓的独孤郡主毒杀太后的场面的证人之一。
她说完，那个草头班子成员也出了声。
“小民有位师兄，最擅长的就是口技。在数日之前，有一个贵人找上师兄，说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学一个人说说话。师兄觉得这钱挣得容易就答应了。可谁曾想，就是在太后身亡当日，我师兄就被人杀死了。”
独孤倾儿一直冷冷地看着慕婉青，等所有人证说完，独孤倾儿朝慕婉青扬了扬下巴，问：“大皇子妃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几位主审也没想到，本来是审独孤倾儿的案子，竟然会审到慕婉青的头上。
慕婉青低着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我杀得又如何？”慕婉青笑，神色猖狂肆无忌惮，她站起来，道，“那老东西想坏我大计，我只是杀了她已经很便宜她了。”
几位大人看着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夙宸?也不可置信地抬头。
“母后她对你如此好，你怎么忍下手的？”夙宸?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婉青。
慕婉青现在没打算再装，她冷冷地扫向夙宸?，道：“好？她待我好就不应该拦着我，她待我好就应该帮我杀了夙煜铖。可她不答应，那我只能杀了她。”
“好在她还是有的，虽然不能直接帮我，但现在的结果也没差。”慕婉青理了理衣袖，意有所指地看了夙煜铖一眼。
独孤倾儿心里咯噔一声。
慕婉青给她下毒，让她毒害夙煜铖一事，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夙煜铖。她想着自己私下治出解药来，那慕婉青的这步棋自然就废了。
可现在听着慕婉青的话，独孤倾儿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慌乱来。
似乎……
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独孤倾儿来不及想其他，立刻冲到夙煜铖面前，抓起他的手腕细细地诊着脉。
慕婉青看到后，轻笑道：“来不及了，郡主还是别再费心思了。毒已入心脉，夙煜铖必死无疑。说起来，此事还得多谢郡主呢，要不是郡主帮忙，我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药到皇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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