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若有若无,路明非蠢蠢欲动。
“这首歌不错。”路明非开始在艺术上装大尾巴狼。
“是Dalida的《lfoundmyloveinPortofino》,你也喜欢啊!”陈雯雯惊喜得眼睛发亮,“路明非……你变啦。”
路明非一愣,不由得低头,从纯银勺子里看自己的脸。变了么?
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屁孩了?
也会吃着意大利菜欣赏Dalida的歌了?
妈的!
老子终于等到这伟大的一日,王八翻身了!
以前路明非最烦班里那些有钱的主儿,炫耀暑假全家出国度假,家里新买了什么房子,不经意地把身上的名牌logo亮出来,下雨天里钻进自家的好车,挥手跟屋下苦逼地等雨停的同学说再见……这一想起来,可真他妈的庸俗啊!
可偏偏女生们不矜持,总被这样的少爷范骗得得一愣一愣的,个个眼睛里面都是显星眼。
不过有朝一日轮到自己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这么惬意,简直飘飘欲仙呐!
路明非趴在桌上,这样距离陈雯雯的脸更近一点,蠢蠢欲动得即将飞起。
……
楚子航伸出颤抖的手,关闭了Panamera的引擎。
昏黄的车灯随之熄灭,车库里一片黑暗。
他无声地大口呼吸,积攒体力,直到觉得重新能动了,才打开车顶阅读灯,摘下墨镜,重新换上黑色的隐形眼镜。
他缓慢的走下了车,像是剥下洋葱那旧旧的外壳一样,剥掉了身上那一身的联邦快递的制服,换上网球衣,在胸口抹了点灰尘。
现在的自己满头冷汗,头发湿透,这点倒是不必伪装。
楚子航拿出一面镜子,然后默默地对着镜子看,现在的他确实像是从网球场回来,很累。
他穿越草坪时,隐藏式喷水管从地下升起,旋转着把水喷在他身上。
水洒在身上的冷意让他觉得虚弱,眼前一阵阵模糊,剩下的体力不多了,大概还能支撑着走上几百米,要慎用。
最好爸爸妈妈都别在家,这样就不会在客厅里被拦下来说话。
楚子航小心地推开门,愣了一下。
那个一直以来美丽的像是一幅画的妈妈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按道理来说,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在外面泡吧,跟那帮阿姨喝着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大声说笑,今天不知怎么例外了。
但不得不说,这睡相真是难看。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印象中这女人一睡着就很不讲究,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豪迈地露着整条大腿不说,丝绸睡裙上还满是皱褶,倒像是张抹布。
她怀里抱着薄毯,像是小孩睡觉喜欢抱个娃娃。
空调吹着冷风,温度还是楚子航临走前设的,可那是阳光炽烈的上午,现在是暴雨忽降的晚上。
面对这样的老妈,楚子航不知道该给以什么表情。
从沙发边走过时他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随手扯了扯毯子,把老妈盖好,转身上楼,直接进了卫生间。
把门插上,检查了一遍锁,确认不会有人忽然闯进来,楚子航无声地低喘着靠在门上,一手指紧腰间,一手把球衣扒了下来。
球衣浸透了冷汗,就在从车库走到家里这区区几十来间,右下腹上压着一层层的纸巾,下面的伤口已经有点结痂了,可一动又裂开,小股鲜血沿着身体流淌。他从吊柜里拿出医药箱,在里面找到了破伤风的疫苗、碘酒和绷带。
把被血没透的纸巾层层揭开后,露出了简单包扎方式粗放得会让人觉得惊惊。楚子航用的是透明胶带,就是用来封纸板箱的透明胶带,上面居然印着企业商标。
当时一时间他只能找到透明胶带,于是就像封个破纸箱那样把自己封起来,只要血不流出来,不让秦沐山看出来就好,好在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
不然以秦沐山那个小子的脾气的话,现在恐怕是跟着自己一起回到家了吧……
楚子航咬着牙撕掉胶带,血汩泪地涌了出来,他用卫生纸把血吸掉,同时捏到了伤口里的东西。
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大约有一寸长,全部没进去了。
悬桥下坠的瞬间,他的腹部撞在了碎裂的玻璃幕墙上。
因为及时爆血,龙族血统控制下的身体变得格外强悍,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令他感觉不到疼痛。
但爆血的效果结束后,疼痛报复似的加倍强烈。
毕竟他还不是秦沐山那样的身体,可以硬抗狙击枪子弹的变态,他只是人类的身体。
即使隔着卫生纸触碰那块玻璃也痛得他抽搐。
这个碎玻璃像是长在他的身体里了,已经是他的一块骨骼,当自己要拔掉它就像是拔掉自己的一根骨头。
楚子航拿出一卷毛巾咬在嘴里,深呼吸几次,猛地发力……细小的血滴溅了半面镜子。
瞬间的剧痛让他近乎脱力,眼前一片漆黑,半分钟后,视觉才慢慢恢复。
他看了一眼沾着血污的碎玻璃,把它轻轻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
用卫生纸吸血之后,他把一次性注射器插进上臂三角肌,注入破伤风疫苗。
然后用酒精棉球直接擦拭伤口,虽然这无异于在伤口上再割一刀,但家用医药箱里没什么比酒精更好的消毒液了。
染红了所有的酒精棉球后,伤口不再出血。
他把云南白药软膏抹在一块纱布上,按在伤口上,以绷带在腰间一圈圈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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