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柠在哪?”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何雪砚的脸色有些狰狞,像是许多年没有仔细打理过脸颊了,披头散发的同时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诶哟,轻点,轻点。”
那个刚才还在叫嚣的老头此刻却是连连求饶。
“回答我的问题!”何雪砚有些激动地喊道。
“隔壁,就在你隔壁。”
老头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还是指了一个方向。
“我得带何柠走,我原本就待在她的附近,她很可能也被这地方影响到了。”
松开手的何雪砚也不说一句道歉的话,立刻转身向着病房外的走廊跑去。
“小何?你怎么出来了?”
当何雪砚冲出来的瞬间,刚好跟一个护士面对面撞上了。
护士看着脸色凶狠,头发都散落到脸前,连鞋都没有穿上,宛若跟泼妇骂完街似的何雪砚,不免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喊同事的同时,快步上前试图制住疑似病状加深的何雪砚。
“让开!”
何雪砚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就把靠近过来的护士推到一旁。
“咚!”
一米七五的何雪砚轻而易举地就将一米六左右的护士推到一旁,护士娇滴滴的身子撞在墙上,疼得发出一声娇喝,白皙的手掌按着撞到墙壁的部位,身子都在颤抖。
“我这样对么?”
何雪砚看着被她推倒之后表现得跟一个正常人毫无差异的护士。
那一双看向自己,眼中充满惧怕的眼神,正在深深刺激着何雪砚的心灵。
何雪砚不由地感到了害怕。
她的神情虽然看起来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坚定,但这何尝不是因为害怕而做出的虚张声势?
越害怕的时候,就越要故作坚强。
何雪砚很怕。
她怕记忆中的一切确实是臆想。
如果那些事情都是臆想的话,那么此时的自己不正是一个犯病的疯子吗?
“哇!”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其他病房里的病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走出病房,立刻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肤色苍白,身上穿着病号服却赤着双脚的女人。
女人咬着牙,眼中泛着血丝,看起来尤为可怕,如同一个发疯的女疯子。
而在她的脚边,一个对比起来有些娇小的护士则面露惊恐地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女人,非常害怕女人进一步发疯,继续伤害她。
任谁看到这样一幕,都会觉得何雪砚这是犯病了。
“不,不是这样的。”
看着那些看着自己,眼中充满惊恐与认定她犯病了的眼神,何雪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但她很快就一咬嘴唇,强行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过来。
没有再理会那些来自周围的目光,她光着脚在走道上飞奔,很快便闯入了隔壁的病房。
“何柠!”
破门闯入的瞬间,她大声呼喊着堂妹的名字。
但是接下来,她的身形一顿,整个人怔在了门外,不敢置信地看着病房中的一切。
病床上坐着一名看起来才刚刚成年的少女,皮肤粉嫩,面容姣好,正是含苞待放最美好的年华,只是身材有些消瘦,再加上身上穿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让人倍感怜惜。
只不过,这样一名让人心生怜惜之情的少女,此刻却面带微笑地被一名中年美妇揽在怀里。
美妇的穿着非常干练,很有女强人的风范,然而此刻这样一名女强人模样的美妇脸上却挂满了泪痕,她的容貌跟怀中的少女有几分相似,皮肤上的胶原蛋白虽然不如少女那般白嫩,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一种成熟的韵味。
“婶婶?!”
何雪砚难以相信地看着眼前和蔼温馨的一幕,一时间失了神,下意识地开口了。
那名将何柠揽在怀中,此刻一副泪流满面模样的中年女人,正是她那早已死去的婶婶,也就是何柠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
何雪砚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了,浑身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一个在记忆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上演着足以令人潸然泪下的一幕。
“雪砚?”
美妇睁开眼睛,瞧见了闯进来的何雪砚。
她没有因为何雪砚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而嫌弃什么,而是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然后松开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向何雪砚。
“怎么了?”她问道。
何雪砚没有回答。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门敞开,门外议论纷纷的声音传了进来,顿时让美妇做了个探头的动作,继续问道。
何雪砚依然没有回答。
看着眼前这位在记忆中已经死去,如今却出现在眼前的熟悉面容,何雪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挣扎。
然后在美妇不解的眼神中,何雪砚走入病房,来到了何柠的身旁。
“你是何柠,对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轻轻抚摸何柠脸颊的手甚至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她迫切需要一个站在她这边,让她知道自己没有疯的人。
然而。
“姐,我的病好了,之前的都只是一场梦,我的爸妈都还活着。”
病床上,何柠的样子虽然看起来非常消瘦,但脸上却展露出一种兴奋。
她伸出瘦得有些皮包骨的手,轻轻按在了何雪砚的手上,像是在跟她分享此时心中的喜悦。
“幻觉!这都是幻觉!何柠,不要被幻觉欺骗了!这些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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