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元乾看着这滑稽一幕,感情卢刚锋是把本雅失里当苦力收拾了,堂堂黄金家族血裔,马哈木立的大汗却在应天府一间小院劈柴做苦力,倒是别出心裁。
“卢兄。”
“恭喜两位兄弟,官袍加身。”卢刚锋起身相迎,指着本雅失里笑道:“这厮早晨闹脾气,我正罚他呢。”
包元乾此来便是专为本雅失里而来,他指着本雅失里道,“我跟他单独谈谈。”
本雅失里怨恨的目光斜视着自己这“胞兄”,卢刚锋二话不说便将他推入地窖,包元乾矮身而入只见本雅失里怒气冲冲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何须如此折磨我,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包元乾听他说这话,倒是好笑,“你本雅失里大汗如果这般有骨气,又岂能苟活到今日?”那日他在额楞山突围时,他被惊吓失禁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这草包就是典型的人菜瘾大。
若非哈剌章左右逢源,竭力周全着他,他能坐上大汗宝座?
本雅失里羞红了脸,知道自己在胞兄面前已经端不起架子了,便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将我囚于此地。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吗,我是对你下过杀手可那时...”
“那时也是情势所逼,对么?”包元乾淡笑一声,在昏暗的地窖中看着胞弟。
本雅失里轻哼一声,“如今被我你裹挟于此,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由你生杀予夺了。”
“我若是要杀你,何须留你到今日?”包元乾点燃地窖中的一盏油灯,道:“本雅失里,我知道你有帖木儿帝国的背景,不过你就没想过就算是帖木儿击败了马哈木,你不仍旧是个傀儡么?”
“你什么意思?!”本雅失里本以为他会羞辱自己,却没想到他却顾左右言他。
包元乾负手走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依靠哈剌章不也是为了大汗的权力罢了。如今哈剌章遁走,你也身处大明,你早已没有了政治资本。可以说,如今的你一无所有,已是废人一个。”
“哼,还是拜你所赐!”本雅失里怨怒的盯着包元乾,若不是他毫无身手,他都想立时掐死包元乾。
“呵呵...若是我说,咱们本是同根生。若是摒弃前嫌合作,日后一并闯回草原,再建大业你信是不信?”包元乾语出惊人道,“你往日置我于死地,我且当你情形所逼,不予追究。”
本雅失里听他这话,顿时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生死仇敌,竟然会对自己说要与他摒弃前嫌!?
包元乾之所以这般说,自然也不是真把他当自己人。而是本雅失里这个草包对自己有颇为重要的作用,甚至能承担自己影子替身的关键。他想到那句“安能辨我是雄雌?”,但此人心胸狭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以利诱,而不能以威逼。
包元乾侧身道:“或许你不信,可我却有自己的计划。况且你已别无选择,如今废人一个除了与我合作外,你能重回草原?就算回了草原你又能起什么风浪?”
本雅失里谨慎地看着他,这个把自己抓到大明来的胞兄,不知道他肚子里又整出什么坏水。他没什么才华,往日凭借身份与哈剌章周旋才能站在那处。如今没了这些条件,跟个废人无异。
包元乾打量他两眼,便抽身离去留意一句道:“你自己这些时日好好考虑考虑,如今只有我才能帮你,咱们是互利共赢。你是个聪明人,可别犯糊涂。”
本雅失里怔怔立在地窖中,看着油灯火光闪烁。自己这胞兄虽然可恶至极,但是话却丝毫不假。他如今身为阶下囚,丧失了政治资本,若是还想往上爬除了与他们这群人合作外,已无第二条路。
可是自己贵为天元帝血脉,如今竟然只能委曲求全!
“可恶!!”本雅失里念及此处,那种无力感袭来他怒上心头,一脚便踢翻一旁的杂货箱。
可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如今除了对着箱子发泄,毫无作用。
...........
鸡笼山下,山清水秀,白芒点缀其间。
国子监便面朝内秦淮河,背倚鸡笼秀山,坐势前水后山,风光旖旎。
这日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随着钟鸣声阵阵,自国子监内荡漾而出,无数的权贵学子与各地举荐来的优秀贫苦学子开始往国子监涌来。
自四面八方形成一道怪异的风景线,许多学子穿着缝缝补补的破袄子,背着发黑的竹制书箧冒着寒风早早地便赶到了国子监大门侍立。
而有一部分则是坐着大轿或是坐着奢华的马车而来,这些学子非富即贵,随身都配着伴读书童替他们研磨墨汁,背负书箧。
只见在寒冷清晨,一声马铃响起,旋即一驾马车沿河而来。这驾马车周身涂满朱漆,车板上用貂皮铺就,两侧窗户以狐裘遮挡寒风,车帘也是厚重毯子。
车驾外有一个家丁模样的车夫赶着马车,到了国子监门口后,那厚厚的帘子被一个书童缓缓掀起。
那书童自马车跳下,取下车内书箧背上,撑着帘子轻声道:“公子...公子..”叫了几声却没反应,他翻身上车一看,原来自家公子在暖暖的车内睡着了。
他摇醒那睡着的公子,便再次跳下马车,那公子一身白衣文士服,披着裘绒揉着惺忪睡眼不满道:“惹人烦..怎么日日都是这般早,这鸡都尚未打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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