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琰大声叫嚣着。
“你们今天是插翅也难逃!”
后面的府兵也迅速包围了过来。把这见不到头的醉人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影默不作声地低下了身,默默的把贼神的匕首捡起来。
“前辈,今天晚辈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你周全。”
“好兄弟!有你陪着,小贼黄泉路上也算无憾了,出剑!”
影拔出了黑锋。
这一次,向死而生。
他身后的府兵也纷纷拔出了刀,巷子里齐刷刷的拔刀声一时盖过了雨声。
就在影准备出招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他猛地回头,一名府兵就像断线的风筝被什么东西掀翻在地!
从他的尸首中穿出了几条丝线。弹指间,后面的府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少年看见不远处,暴雨之中立着三个人。
一人撑着油纸伞,正是玄莺。
一人手中千万丝线,正是玄音。
而她们中间,有一名银发少年,少年的半张脸被伞遮住。他的脚下散落着一具傀儡,傀儡的丝线连在左手五指。而右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玄鱼!”影脱口而出。
银发少年点点头,算是回应。
“哥,那个怪人倒下了!”玄莺指着贼神大声喊着。
“影公子请赎罪,我们来晚了。”玄音也对着影点头示意。
承琰见玄鱼走来,一步步向后撤。
玄鱼步步紧逼,承琰脚下冰冷的雨水此刻就像滚烫的热油,他想跑却知道已经跑不掉了。
因为保护着他的府兵,先前已经全部被玄鱼的傀儡所杀。
……
三日前,子时。
玄鱼伤痕累累的走在路上,他的目的地正是天人城中的幽居巷。
他昨夜才从陌城逃出,耳边还回荡着承府家兵的脚步声。
他只记得自己被承宇的手下乱刀捅死……但醒来后才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那混沌散去,玄鱼只感觉自己像是从黑暗的深渊中被人拉了起来。
但玄鱼并不知道,此刻,在他赤裸的后背上,出现了一朵「彼岸花」。
而此时,对面房间里承琰正在和承宇商量着,如何把他的尸体送到中州。
玄鱼摸着自己已经化脓的伤口,意外的发现,在他“死”后,承宇已经把自己身上的绑绳也解开了!当然他的蛇戒也不翼而飞,显然是被承宇夺走了。
玄鱼把心一横,扔掉绳子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外,本想趁着月色逃离。却不料,身后已经传来了府兵的声音。
玄鱼只能回屋装死,然后趁着押送自己尸体的马车出城,制造了混乱,趁乱溜出了马车,又折返回了陌城之中。
府兵在城里巡逻了一夜,玄鱼等天快亮了才敢偷偷地从城门乔装出城。
他牵走了赶路客商的马,没命似的往天人城疾奔……
“到了天人宗就能见到云师父了。”
他心里想着,但路上他也想起自己的蛇戒已经被承宇拿走。
现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而且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贸然地去见师父,恐怕要被内府的探子拿下。自己现在唯一的去处,是天人城的蛇屋总舵幽居巷。
如果遇到贼神,可以由他来护送着自己回到宗内。
可这一路上,他手无寸铁。为了隐藏身份,玄鱼选择了更曲折的小道。
因为中途耽搁了一段时间,玄鱼刚好在傍晚来到天人城外……
又正巧目睹了承宇进城。
也亲眼目睹了影在一招之内,刺杀承宇的全过程……
等那少年走后,玄鱼轻轻地走到了那尸体所在的树旁。他拨开树丛,急切地翻找着尸体身上的东西……
那枚刻着蛇二十七的蛇戒。
一无所获。
看来已经被那少年拿走了……
玄鱼只能安慰自己,那名少年也是孤影众,自己只是刚巧不认识他而已。
玄鱼咬紧牙关,努力忍住腿伤传来的阵阵疼痛,这一路颠簸劳累,玄鱼几乎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跟踪少年来到了幽居巷外。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门外的贼神。
玄鱼刚想张口说话,却发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自己已经被承琰下了药,哑了嗓子!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蛇屋的方向挪去。但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一抬腿就不住地颤抖……
而此时,黑发少年已经和贼神出了蛇屋,大步流星地向马市的方向走去。
“呃……啊!”玄鱼嘶哑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蛇屋的门紧闭着。玄鱼虚弱无比,一股悲凉涌入心头。已经近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
玄鱼的口中万分干渴,索性就张开嘴,接着天上的雨水。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行黑衣人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草席走到驿站门口。
是孤影众的兄弟!
而那具尸体,应该就是承宇。
驿站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胖女人走了出来,那人正是水鸟。
她张罗着把承宇的尸体抬进了马车里。自己也走入了马车之中,很快向着城门口去了……
玄鱼拼尽全身的力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驿站。敲门,无人应答。
蛇屋里空无一人。而就在此时,一个男人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他一下。
玄鱼回头,段宗主!
段伯言心疼的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傻孩子,我带你去见云师父。”
天人宗内,穿过了两道门,玄鱼终于见到了师父。云正风急忙出门查看,只见玄鱼满身伤痕,腿部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他身上血肉模糊虚弱无比。
云正风此刻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的爱徒小猫并没有死,云正风心里非常高兴。
惊的是,玄玉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说不定就会让玄鱼离开组织。
而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谋划也付之东流……
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再隐瞒了。
云正风在给玄鱼治伤时,把南武林、内府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玄鱼,一旁的段伯言也听着。
段伯言心里清楚,在云正风的计划之中,很早就认定了玄鱼已死,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棋子!
可玄鱼也有了作为棋子的觉悟。
“弟子明白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蛇戒,暂时也不属于组织了。云师父不必担忧,计划成功之前,我一定不让我爹知道我还活着,免得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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