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铜铃声打断了王轩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将画像珍重的塞进抽屉，离开了密室。
“先生，今日共收到十石稻谷，三石粟米，至于青菜，只收到几捆青蒜，单单是这些，就已经花费了我们好多银钱了。”
“隔壁铺子里的绢布都快被我们买光了，我们明天还继续收吗？”
内厅的饭桌上摆放着三肉一汤，肉是用精盐熏烤出来的羊肉，汤是加了精盐的羊汤。
王初似乎是对今天，王轩将库存的精盐送人有些不满，故意将肉和汤做的齁咸，吃的王轩不住地皱着眉头。
“小初，你觉得这繁花似锦的长安城，好吗？”
“先生为何如此发问？”
王初似乎也觉得食物有些太咸了，只能不住地大口划拉着栗米饭，听到王轩的感慨，有些疑惑地望着王轩。
“没什么，就是觉得，商贾这个职业就现在来说，有些低贱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换一个行当谋生，亦或者，离开长安？”
“小初无所谓的啊，反正小初的命是先生救回来的，在小初的心中，先生就是小初唯一的亲人，先生去哪里，小初就跟着去哪里。”
“只不过先生，我们要是离开了长安，你要找寻的故人，可能就找不到了。”
王初放下碗筷，觉得今天的先生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因为那个金吾卫的缘故？
“哼，你小子，下次有情绪就直接讲出来，莫要再为难我的肚子了，这肉这么咸，如何下口？！”
王轩脸颊上的情绪由阴转晴，他嗔怒的点了点王初的额头，饮下一杯茶水，准备离去。
“明天继续收，如果银钱不够，就以物换物，后天开始，关门停业！”
“哦！”
入夜，王轩洗漱完毕，他撕掉了手工日历，坐在书案前书画着设计图，估算着大唐第一次蝗灾来临的日子。
忽然眉头一皱，对着门外开口：“下次你如果再这么偷偷摸摸的前来，我不敢保证还有没有黄蜂蜂巢扣在你的脑袋上！”
“年轻人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瞧把你能耐的。”
屋外一声声音落下，王墨落闪进屋中，略带审视的目光扫视整个书房，见到王轩正在书写竹简，微微一愣。
王墨落快步走近桌案前，想要看清书简上写的什么，岂料王轩先他一步将书简塞进抽屉。
王轩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取出新一款的火铳拍在桌子上。
“想不到你还懂格物？你真的是一个商贾吗？恐怕就算是逐鹿书院的天之骄子也不一定有你懂得多吧？”
“王轩啊王轩，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明你的来意！”
王轩取出一包茶叶，将茶叶放入捣药缸捣碎，将茶叶末塞进烟斗，用火石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没有回答王墨落的疑问，透过渺渺烟雾，依旧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无趣！”
“我家主子对你这个古怪的兵器很感兴趣，你开个价吧！”
王墨落望着王轩那冷酷的表情，无奈的耸了耸肩，指着桌子上的火铳。
“这是我保命的家伙，只有两把，恕不外卖，不送！”
王轩吧嗒着烟斗，故意将火铳拿在手里把玩，拆了又安，安了又拆，时不时还拿着铁珠在桌子上丢两下。
“王轩，我们不是敌人，你之前如此坑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你难道不希望我们更加强盛吗？”
“前几日我回去之后使用其它远程兵器，对比了一下你这个兵器威力，发现你这个兵器简直就是当下无解的大杀器。”
“如果要能普及到军中，那对前线作战的将士们来说简直有如神助。”
“王轩，现在我大唐外敌环绕，唐王治下的子民以不足二百万户，且都是老幼病残居多。”
“我们极需一种可以威慑外敌的武器，一种可以保护我大唐子民不再受外敌侵扰的武器。”
“你也是大唐子民，难道你就真忍心看着我大唐百姓继续这样沉沦于战火之中吗？”
王墨落饱含深情的注视着王轩，右手握着长剑，双臂青筋暴露，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抹了脖子的样子。
“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王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调侃。
“朝代更迭，战火连绵，这本就是历史规律，任谁都不能避免，唐王是个好皇帝，大唐也必将在他的带领下流传于后世，被无数人所铭记，可这跟我有关系吗？”
“我只是一个过客，不知因何而来，也不知何时会走，我的出现，以及我带来的一系列改变，注定会让历史轨迹出现偏移，你听过平衡时空理论吗？”
“算了，说你也不懂。”
“我拒绝做官，拒绝封赏，隐藏在市井之中，只是想让我的存在在历史中更加模糊一些。”
“我可以把火铳的图纸给你，让唐军装备上跨时代的武器，可那样，大唐就彻底违背了历史进程。”
“一旦历史进程被违背，我们的时空就有可能会偏离原本的历史轨道，进入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从此以后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可捉摸，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王轩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给王墨落解释着什么，又似乎在给自己的存在做一些牵强的解释。
他低着头，默默地给自己的烟斗里换上新的茶叶点燃。
王轩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一定会被王墨落认为成神棍，甚至可能会被李世民送上绞刑架，被车裂，被凌迟。
不过这些王轩都不怕，他害怕的是，如果违背的历史进程过多。
导致出现平行时空，某个再也见不到的人，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虽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或许你有你的想法。”
“可我王墨落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我王墨落活着一天，就要让大唐安稳一天。”
王墨落脸上没有了嬉笑的神色，他将腰杆挺得比值，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轩。
王轩吧嗒着烟斗，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击着，屋内就这样短暂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良久，王轩再次叹息一声，从抽屉内取出两捆竹简丢到王墨落的身边。
“回去告诉唐王，他欠我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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