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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照进屋子。
少女笔尖不辍，依旧在案前写字。
她笔尖越来越快。
最后，笔下不稳，溅了自己一身的墨。
正抄着的经也毁了。
“你这样，根本就是无用功。”
暗色中，有人开了口。
晚照讶然，放下了手中笔墨：“师尊？”
银色月华沐浴满身，愈发衬得那人如降世神祗。
玉衡向她走来：“思过，抄经，是为静心。”
“你若一味浮躁，反倒只能一错再错。”
晚照闹了个大红脸：“徒儿知错。”
“你无错。”
玉衡却是摇头。
在晚照吃惊的目光中跪坐在侧。
“师、师尊……”
晚照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虽一直对师尊心存妄念，但碍于师徒之名，从未跨越雷池半步。
如此番同席而坐，已是许多年前在大荒时才有的景象。
彼时，玉衡还不是上神，只是天族的一介上仙。
他因得罪了人，被人暗中设计，顶罪来了大荒镇守。
她彼时自也不是临花照水的弟子。
仅是一介身世不明的小妖。
是玉衡将她救出，更收她为门下弟子，教授仙术，让她得问仙道。
“勿动。”
玉衡眉眼疏淡。
他拿起毛笔，将晚照的手包入其中。
大大的宣纸上很快多了个静字。
笔力雄劲，是一贯玉衡的笔风。
晚照怔怔地看着下边的字，略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月色照耀下，少女白皙的面庞染上了一抹红晕。
“明白了么？”
温度随之撤去。
方才就像是一场幻梦。
晚照垂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徒儿明白了。”
玉衡嗯了一声。
再抬眼，方才指导她写字的仙人已消失不见。
偌大的屋子里，轩窗半敞，月光在地上慢慢凝结了一层霜色。
晚照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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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花照水的弟子多在卯时起身练剑。
正是春日里，日光暖融融，驱散了晨初寒气。
“小师弟，哎，这一招、这一招不是这么练的。”
观鹤一脸无奈。
本以为师弟是凡人出身，资质会比他们这些自小修仙的差了些，但也不曾想过会差成这样。
水池边的桃花仙被一阵罡风吹散。
叫叫嚷嚷了半天不休。
长皓收了剑，面上残着不解：“那要怎么练？”
七师兄不知如何要说。
小师弟这一身，也不能说完全不会。
就是用错了方向。
该提剑的时候下压，该掐诀的时候压剑。
威力是在，但就是说不上来。
“这样，你去寻大师姐。”
观鹤提出建议：“大师姐的剑道，放在整个临花照水都是屈指一数。你若是去请教师姐，想必会更有进步。”
不远处的烛音一笼红裳，比这天上的云霞都要引人注目。
大约是指点的弟子太笨，她脸色微沉。
跟着，她索性握了那弟子的佩剑，自己重复了一遍方才剑招。
一样的动作，经由不同的人做出来，便有不同的感觉。
烛音是身姿翩然，行云流水。
那弟子是鸭子学步，东倒西歪。
大师姐收剑，神色淡淡：“学会了吗？”
弟子：……
不能说会不会吧。
眼睛懂了，肢体不太明白。
长皓收回目光：“她平时都是这么教人的？”
跟着看完全程的观鹤擦了擦冷汗。
“不、不是。”
“小师弟别误会，我们大师姐……平时还是很有耐心的。”
这话说出来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长皓抿唇。
默默地提着剑往另一块地方去了：“我自己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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