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丽坐在客厅里,手上的十字绣都被她绣了一大片了,书房还是静悄悄的,没动静。
她走进去,就看到岑惊生坐在椅子上,头仰着,睡得正香,跟个小猪似的。
现在时间也还早,岑母给岑惊生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虽说今天有太阳,但到底不是夏天了,岑母还是找了一块儿薄毛毯,搭在岑惊生身上,就出去了。
岑惊生难得睡这么香,就连岑母动她,她都没醒。
家里静悄悄的,因为暖黄色的光,不显得冷寂,反而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岑父把碗洗干净之后就偷偷溜出去了,早上拒绝一起下棋,可把他心疼坏了,今天下午必须要补回来。
他这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就只喜欢看书下棋,岑丽也不好剥夺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对他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该准备晚餐了,她怕岑惊生再睡下去晚上失眠,于是走进书房把岑惊生叫醒了。
岑惊生这一觉睡得很香,所以即使被人叫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她揉了几下眼睛,迷糊道:“要吃饭了吗?”
眼里只有吃睡二字的岑惊生把岑丽给气笑了,她点了点岑惊生光洁的额头。
“就知道吃!”
岑惊生冲她讨好的笑笑。
她难得回来一次,岑丽也舍不得对她说什么重话。
“把你爸爸找回来,顺便清醒一下。”
“嗯,好。”
岑母没说去哪里找岑父,可岑惊生心里门儿清。
从小到大,岑父消遣放松的地方也就只有巷子里那几个下棋的地方了,岑惊生没少受岑母的命令,去下棋的地方逮人。
她都有经验了。
李爷爷是小区中下棋下得最好的人,岑父最喜欢和李爷爷一起下棋,如果李爷爷哪里没人,那岑父肯定就和王叔叔在一起下。
他都很少去和其他人下棋。
岑惊生长发披在肩后,迈着懒散的步伐,走马观花般走走停停。
她根本就不着急,岑母总是会在吃饭的前一个小时就让岑惊生去找岑父,她这个速度足够了。
说不定还正好能赶上刚出锅的饭菜。
岑惊生果然在李爷爷经常出现的棋摊子上找到了岑父。
岑父低着头沉思,岑惊生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看着。
围成一圈儿看下棋的叔叔伯伯们见岑惊生来了,主动为她让出一个空隙。
岑惊生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
听见这些声音,岑父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爸爸太认真了。”一个面容和善的叔叔低声对岑惊生说。
岑惊生冲他笑笑。
这一局棋已经到了最后,岑父和李爷爷僵持了快十分钟,最后以岑父险胜而告终。
“哈哈哈,承让了!”岑父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赢棋的开心。
“你小子,快回家吃饭吧,小生都来喊你了。”李爷爷就见不得岑父这个瑟样,用这种方式赶岑父走。
岑父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地对李爷爷说:“明天我还来啊!”
李爷爷都懒得理他,连连摆手让他快走。
“回家吧爸。”
岑惊生看李爷爷实在是不想看见岑父,她拉了一下岑父的衣服,免得他留在这里招人嫌。
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万一给人气出病来怎么办.
岑父这一次没有再说什么,顺从的跟岑惊生走了。
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岑父叫住岑惊生。
“要吃冰淇淋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在冷天吃冰淇淋。”
这是岑惊生高中时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她压力大,整天提不起什么精神,正值冬季,不知道为什么,她进小卖部买了一只冰淇淋。
吃下去的第一口,岑惊生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她一口接一口的把冰淇淋吃完,睡意也减少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岑惊生养成了冷天吃冰淇淋的习惯。
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可她就是改不掉。
有一次她偷吃,被岑父发现了,岑父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冷天吃冰淇淋还要不要命了。
岑惊生头次见到这样的父亲,临近高考,岑惊生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提神,她其实是能感觉到自己心态出了问题,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很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流出来。
她抽噎着说自己压力大,说她没办法了,让岑父体谅一下她,不要告诉岑母,说她会改的。
岑父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替岑惊生擦去泪水,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岑惊生已经止住了哭泣,他买了一袋子暖胃的东西。
他把手放在岑惊生头顶拍了拍,给岑惊生道歉,说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岑惊生的压力。
从那之后,岑惊生刻意控制自己,慢慢减少冷天吃冰淇淋的频率,直到现在,她已经戒掉了这个习惯。
岑父现在主动问起,岑惊生也有些馋。
“拿着吧,不要告诉你妈妈。”
他买了一个奶味儿的冰淇凌,是以前岑惊生常吃的牌子。
岑惊生小口小口的吃完了冰淇凌,要到家的时候还让岑父帮忙看了一下嘴边有无残留。
等岑父确认好之后,两人才若无其事的进了屋。
他们回来的时候,岑母还在厨房里忙活,岑惊生赶紧进去帮忙,岑父也跟着进去。
家里的厨房不算小,但是同时容纳三个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岑母被挤得都有些无法施展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净给我捣乱!”
一边说,她一边用手把岑惊生和岑父推出去。
岑惊生还想留在厨房帮忙,岑母不耐烦道:
“帮什么忙啊,你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最终岑惊生还是没有逃脱被驱逐的下场。
晚餐岑母做了盐焗虾,炖了鸡汤,炒了一盘青菜。
都是很家常的菜,但由岑母做出来就是格外的好吃。
岑母做的饭,岑惊生从来都吃得很香。
饭后,洗碗的工作轮到岑惊生。
她其实最不喜欢洗碗,油污沾到手上的感觉很讨厌,但偶尔洗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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