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嘎吱作响。
老庙荒废的时间久了,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松针枯叶,时常会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如今,这股令人恶心的气味陡然加重许多。
沈安沉着泠静的掏出手枪,继续上弹。
脚步声缓缓朝他逼近过来。
“咔嚓!”
沈安将弹匣推进枪匣里,拉开保险,这才抬起头来打量前方。
一道穿着灰色道袍的干瘦老叟静静站在月亮拱门下, 在他身后,几颗干巴巴的头颅被麻绳串成一串,嘴巴无声的大张着,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恐惧。
那是先前激战时逃跑的几位弟子,叫嚷着要去找师傅来对付沈安。
如今已是死的透透的了。
沈安忽地笑了,他健硕的古铜色肌肤微微舒张,昂首挺胸直视老叟轻声问道:“师傅?”
老叟极瘦, 却没有像那些弟子一样仿佛全身血液失去了九成的皮包骨状, 站远了看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而已。
他背后斜插了一把木剑, 胸前佩戴有碧绿的佛像,手腕处带着念珠。
与那日沈安窥探大殿内时见到的老者相同装扮。
听到沈安的话,老叟咳嗽两声,往前一步。
他的脸暴露在月光下。
一张极为可怖的脸庞赫然映入沈安的眼眶。
他的左边脸长满了老人斑,皮肤枯黄,却尚算正常。
右半边脸却仿佛被烈火灼烧过,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灼烧痕迹,就连嘴唇也被烈火烧焦,隐隐能见到里面一排森立的牙龈。
“好徒儿……”
老叟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摘下背后的木剑道:“为何……为何总是想要反抗为师呢?”
“大弟子是这样,你这个新收的关门弟子也是这样……”
他轻叹一口气,从大袖袍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拔开木塞往嘴里猛灌几口烈酒。
晶莹的酒水从他裂开的半边脸颊处流出,沾湿了胸襟。
老叟毫不在意,敞快的饮完烈酒,随意擦了把嘴,将葫芦扔到一旁,锤了锤自己的老腰看向沈安:“就不能安安静静的……替老夫去死吗?!”
“嗖!”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 老叟猛然爆发出不似他这个年纪能够拥有的速度,整个人刺穿空气留下残影,飞速向沈安袭来!
“来得好!”
沈安剑眉一凝,抬手便是两枪!
老叟从未见过火器,顿时闷哼一声,躲闪不及胸口被击中一枪!
然而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子弹此时却死死的卡在了老叟的皮肉之间,只破开了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便丧失所有动力势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老叟轻咦一声,身子几个起跃,急速停滞在沈安不远处,默默的抚摸伤口。
他那长满了老人斑的外皮竟然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能够阻挡住子弹?
沈安也吃了一惊,目光炯炯的望着老者。
“不错的暗器。”老叟静静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毫不在意的点评道:“能够破开我的铁僵钢骨,也算不错了!”
“铁僵钢骨?”
沈安眉头一挑。
听名字,似乎是一门横练功夫。
不过, 不是说这个门派主修佛陀功的吗?
为何他没在佛陀功的秘籍里看到过有关这铁僵钢骨的记载。
“你这佛子, 倒是深藏不露!”
老叟望着沈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然而在赞赏过后,则是更加强烈的吞噬欲望!
“佛子?”沈安注视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呵呵——”老叟不慌不忙地用木剑当做拐杖拄地,语气幽幽道:“你可知本门唤作甚么门?”
“不知。”沈安摇了摇头。
“飞僵门!”老叟的话中充满了骄傲,仿佛这个名头一出,江湖上三五好手都得鼓掌叫好!
不过沈安却是一副不知其中深意的样子,似乎对这个所谓的飞僵门所知不详。
“罢了!”看出了沈安的不解,老叟无奈的叹口气:“本门在五十年前由于杀戮过甚,惹来了一位高人的不满,上上下下两百余门人弟子一夜之间被屠戮了个干净!”
“当时我还只有八岁,临危之际,承师门遗愿逃脱生天,隐姓埋名五十余载终于再次踏入内壮境,这才再次打出旗号重新在江湖上游走。”
“你这新生一代没有听说过,也实属正常。”
“慢着!”沈安打断他:“你说的这些,跟佛子有什么关系?”
“老夫正要说!”老叟吹胡子瞪眼,似乎很不满意。
瞪了沈安一眼后这才用一种追溯往昔的语气道:“五十年来,为了光复师门,报仇雪恨。老夫一日不敢歇息,日日勤习武艺,苦学招式,但是棋差一着,没有想到,就在我突破内壮踏足先天之际,还是他奶奶的走火入魔了!”
说道气愤处,老叟也伪装不下去高人风范,胡子都揪掉了几根,极其败坏的骂道!
“走火入魔?”
见沈安又是不解,老叟郁闷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生来就是如此丑陋一番面孔吧?”
“所谓的走火入魔,便是修习武功时出了岔子,天地元气在体内经络中胡乱游走,冲击五脏六腑,我的脸就是如此,狂暴的内气不断在我的脸皮里搅动,压根就恢复不好。”
“否则,区区烧伤,以我先天武者的恢复力,早就恢复如初了!”
见沈安露出明悟之色,老叟继续说道:“我本想在突破先天之后,第一时间杀回那个高人家族所在之地,将他阖门上下杀个干干净净,却没想到一时不察走火入魔,这一下,我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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