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别浪费
面对着女尸的突然上前，老六感到恐惧至极，身体猛地朝后缩去。可他忘了身后已经是墙角，自己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局面了。直到肩膀和后背猛地撞在墙上，肘部关节再次传来剧痛时，他的双腿再次一软，滑坐在地。
可这样一来，女尸趴在地上就几乎跟他一样高了，此时她的脸紧逼着老六的脸，隔了最多只有一拳头远。她黏稠发白的涎水滴在老六的腿上，即便隔着裤子，也叫他感觉像是直接贴着肉流淌一般。
秘书那双聪明机灵的眼睛早已失了神，瞳孔散乱地不在正中间呆着，眼球因为内出血的缘故，左边的那一只白色多一些，右边的那一只黑红之色几乎占了九成。她的一脸妆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斑驳脏污的水印，和嘴边进食残留的黑血残渣。
就像辛光明说的那样，老六的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因此并不想杀他，而只是如同吃饱了肚子的猫戏耍老鼠一样，多半是为了取乐而已，毕竟他在经历了小花尸变，自己又与小花相互啃噬一场之后，心理早已经在反复崩溃与变异中走向了疯狂的极端。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是人是鬼，是尸是妖。他觉得自己内心中的一切的善都已经随着小花的死而消失了，而一切的恶都成百上千倍地勃发出来。他除了保留着人类全部的语言功能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与人类没多少关系了。
“选吧，是去是留？”辛光明瞧见老六被吓得那个怂包样，狞笑着拍了拍女尸的屁股，而那秘书虽然已无人类神志，却偏偏像是能感知到辛光明的意图似的，身子用力扭了几下算作讨好的回应，但脸却与老六贴的更近了。
“我……我选……”老六嗫嚅着，眼睛却一直与女尸对视着。他曾在女儿的望远镜里，瞧见过顶楼办公室秘书的侧脸，此时他正在拼尽全力调取那段记忆，直到二者慢慢重叠，合而为一。
“是她！”老六确认了，但这句话是在心里喊出来的。看见秘书如此惨状，由此及彼地联想到妮妮妈恐怕也已经成了具六亲不认的行尸了。而且就算她能活到现在，也没有本事穿越尸海来和自己汇合。
“我选你妈了个比！”
突然老六一声暴喝，那条没受伤的胳膊突然从身侧闪电般地探出，狠狠地朝面前的秘书脑袋上抡去，而一直被他别在后腰上的那把扳手，此时已经在众人眼中砸在了秘书的太阳穴上。
“嘭！”这一下来的又猛又快，而且之前老六那个被吓坏的样子也过于真实，因此别说是刘二壮了，就连辛光明都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突发而无力阻止。
也不知道这劲儿怎么使的，也没法考证秘书的头骨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尸变也产生了变化，总之此时那把扳手的整个大头全都插进了秘书的脑壳里，连手柄都没进去了一截儿。而方才还在探头探脑耀武扬威的可怖女尸，此时已然趴窝了，成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了。
刘二壮在骤变突发的一瞬间，也已经因为害怕而向后摔倒了。他倒不是怕老六会伤害他，或者害怕秘书那个死样子。主要是在这一路走来，老六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六个人，而前五个都选择不跟辛光明这个怪物走，而他们的死法是一个比一个惨，每具尸体的样子都不断刷新着刘二壮的心理极限。
“嘿嘿！”辛光明发出一声冷笑，先是用自己那长而扭曲的手指按了按瘫倒的女尸，接着便在二人眼前，把那秘书的头颅拧了下来，将嘴巴凑在脖颈的断茬上开始用力吸吮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混地说道：“你这人不错，我倒是很喜欢你这狠劲儿。杀她的事我不计较，以后你就代替她给我办事吧。”
听了辛光明这话，刘二壮和老六都是一愣。前者是惊讶于这个怪物居然没有计较此事，轻轻一笔带过了。后者本来已经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鲁莽打算，但却没想到辛光明居然连自己手下的脑子都吃！
“给你办事？然后也被你啃了脑子吗？”老六的胆子虽然放开了，但也仅限于在嘴上顶撞两句，毕竟他心里明白，自己能突袭杀了秘书，可终究是不可能与辛光明掰手腕的。
老六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缩在一旁看着。他刚才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去死了，而楼下的那个孩子就叫她听天由命去吧。不过现在辛光明不仅不杀他，而且还原谅了他的冒犯，要收他做手下。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此时他都在心里盘算，如果自己真的跟他走，那女儿……是不是也能得以保全？
别看辛光明在那半闭着眼享用美食，实际上他一直都在眼角注意着两人的行为。尤其是当他发现刘二壮吞咽口水那一下，心里更是发出数声冷笑。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手下，或者，做我的食物。”满足地拍拍佝偻的腰背，。
“……”老六浑身抽紧了，嘴唇一直哆嗦，他仍然没拿准主意。可就在这时，忽地听见辛光明又补充了一句道：
“怎么？舍不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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