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为师愧对于你。”
“大师兄确实比弟子更为合适,师父不必愧疚。”
至虚真人默然,是他违背了对弟子的承诺,如何能不愧疚?
“元心,子时后来为师房中,咱们师徒好好谈谈心。”
“......”
禹元心沉默许久,最后在至虚真人恳求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
至虚真人遥望见桑千秋,脚步不停,苍声朗笑道:“哈哈哈,许久不见了,千秋!”
桑千秋亦是拱手,朗笑上前说道:“哎呦,真人您老怎么亲自出来了?千秋惭愧啊。”
“哎?最该惭愧的,是贫道!”至虚真人一把抓住桑千秋的手,亲切交谈道:“快意庄、灵宝观本就算是一家,这灵宝观没有千秋你去不得的地方,何须还让元心费事禀告,在外受着这份冷意?直接进殿中寻贫道便是!。
千秋你在外等候,不仅显着生分,还是在打贫道的脸啊。”
“哈哈哈哈,真人说笑了,您是了解桑千秋的,我是会客气的人吗?”可以明显看出,来到灵宝观的桑千秋,心情真的很好,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透露着难言的愉悦:“我是见真人闭门议事,怕听到些不该听到的,才不好意思打扰。
我可还记得,当年我寄宿在观中时,调皮不堪,打扰了青禾真人议事,害得负责守门的真人你被罚,砍了三个月的柴。
哈哈,现在想想,还是惭愧不堪。
所以,为了没人被罚,还是让二道士代为通禀,才最是稳妥。”
“是啊,那三个月,可着实是难熬,幸好有‘小兄弟’你陪着。”至虚真人也面露怀念之色:“一转眼,已经快四十多年了,很多事贫道都不记得了,可唯独这件事,贫道只要看到手上的老茧,就能回忆起来。”
桑千秋闻言,失笑道:“哈哈,说露底了吧!我就说‘邋遢道士’你小心眼,你还总是不承认,说我污蔑你。
看看,这仇过了四十多年了,还记得!
怎么,不装了?”
至虚真人笑着反驳道:“这是怀念过去,怎么能说是记仇呢?诸余的人都清楚,贫道就是大度之人,千秋你可莫要污蔑贫道啊。”
桑千秋摇头笑道:“哈哈,是是是,真人说的都对。”
笑着笑着,至虚真人却忽然面色一苦,叹息道:“唉,而今‘小兄弟’成了‘桑庄主’,我这‘邋遢道士’也没几年好活了。”
桑千秋反握住至虚真人苍老的手掌,诚恳劝解道:“寿辰在即,真人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至虚真人微微颔首:“千秋教训的是,是贫道说错了话。”
桑千秋看出至虚真人心中,似有烦闷之事,便松开紧握的手掌,向后招了招,开口说道:“真人,这次来为你贺寿的,可不止我快意庄的人。”
“好!好!”至虚真人连声叫好,微笑着对众人说道:“来,咱们先进殿歇息,到时千秋你,再跟我好好介绍、介绍这些朋友。”
待至虚真人带着桑千秋等人,回到天尊殿时,原本空旷的殿中正室,已经摆满了座椅。
左右客座枯藤椅凳整齐排开,中间主座则是两把大红木椅并列。
至虚真人见状,知晓定是三弟子卓玉堂所为,他这些弟子中,唯有卓玉堂有这般精细的心思,知晓该怎么做事。
眼下客人为主,却不是夸奖之时,至虚真人笑着对卓玉堂颔首,算是暂时先鼓励一番。
至虚真人请桑千秋一同向前,先落主座。
桑千秋见正中仅有两把木椅,顿觉不妥,便向秦远吩咐道:“远儿,将你身边的座椅取来。”
秦远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提起身边的椅子上前,见右边宽敞,就想放在右边。
桑千秋见状,又说一句:“放左边。”
“是。”
秦远应和一声,从后绕了过去,将手中椅子,放在了正座最左。
“无量天尊。”至虚真人叹感一声,好奇问道:“千秋,是贫道眼拙,不知认漏了哪位江湖名宿。”
至虚真人见桑千秋如此做法,当即明白,在场的几位陌生人里,定有一位地位不亚于二人之人。
桑千秋径直开口吩咐秦远,是想保住至虚真人的面子,不至于一会儿介绍之时尴尬、难堪,而至虚真人开口自认眼拙,则是不想安排座椅的卓玉堂,因为这种无心之失自责。
虽是不知者无罪,但他这三弟子内心有些敏感,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真人莫急,我这就来介绍。”桑千秋抚须而笑,招呼道:“来老弟,你这‘江湖名宿’,就别一直躲在后面了。”
众人身后,楚笑烦无奈笑道:“无名之辈而已,老哥莫要拿弟弟寻开心。”
自至虚真人露面之后,楚笑烦便刻意躲在了最后,为的就是能在暗中观察灵宝观的众人,而不被轻易察觉。
须知,五感敏锐的普通人,都会对暗中的注视有所感应,而像至虚真人这种道法自然的内功高手,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在暗中观察于他。
故而,躲在众人身后,才最稳妥。
桑千秋失笑道:“哎,老弟莫要谦虚,以你的身份,去这江湖何处,能不是上宾?”
“那都是江湖同道,看在家师的面子而已。”楚笑烦谦逊道:“楚某厮混至今,仍未有个江湖名号,确实不过一介无名之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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