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身穿白衬衫的办事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莫文韬道:“……莫主任!有艘荷兰武装商船来了,吕主任找您和王经理回去议事!”
……
亨利·鲁宾在隔离区的大澡堂里痛痛快快地洗了热水澡,接着又在汗蒸室里待了一阵,最后带着满足的惬意,住进了东华人在隔离区的开的宾馆。
每一次在东华人的港口靠岸停留,他总要在东华人建立的类似土耳其浴场的澡堂里洗浴一番。
此前他很少洗澡,如果要洗刷,也是随便冲刷就算了,但是第一次接触东华人的洗浴,他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身为一名犹太船长,亨利·鲁宾的卫生习惯已经要比那些“海上乞丐”出身的船长好不少,可惜,巴达维亚并没有商人建立类似的公共浴场,所以他总是乐于接受与东华人进行贸易的任务。
在他看来,东华人至少在清洁习惯上,是最文明的。
当然,东华人在其他方面的表现也没有弱于欧洲人,先进的共和政体、繁荣高效的商业金融体系、发达的商品制造能力……以及强大的海军实力,都让他有种想要去东华本土看看的冲动。
“笃笃!”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那位东华海关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鲁宾先生,你在房间里吗?我带来了有意购买你船上货物的买家!”
好快的速度!
亨利·鲁宾心里赞叹了一句,从柔软客厅里柔软的沙发上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尊敬的魏先生,我没想到您的效率这么高!”鲁宾船长按照东华人的握手礼与魏东生和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握手,笑道。
“……时间就是就是生命,船长先生。”魏东生淡淡一笑,为他介绍道:“这位是聚宝盆商业贸易公司的襄理陈希龄先生,他想要买下你船上所有的白糖和铜锭。”
陈希龄显然与各类商人船长打惯了交道,他先是用简单的荷兰语与亨利·鲁宾打个招呼,然后才用汉语笑呵呵地说道:“……鲁船长,咱是诚信商人,在复兴港商业局那里备案过的,公司商号也有几位东华公民的持股,断不会行坑害客商之事,砸自家招牌!”
亨利·鲁宾听到对方的公司有东华贵族公民入股,态度顿时热情了一些。
不管东华人在海上如何霸道,但是他们的商业信誉确实极好,也愿意遵守契约,基本没有像一些明国商人那样,采用各种的小伎俩蒙骗外国商人。
没过多久,在魏东生的撮合下,亨利·鲁宾和陈希龄就初步达成了交易,白糖和铜锭的具体出售价格,要比复兴港的商品交易市场的均价低一点,但是陈希龄愿意全部用东华金币和银币支付,亨利·鲁宾没多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今欧洲各国的主流经济思想还是【重商主义】(实际上这个说法是后来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总结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重金银主义】,其核心思想大致有三条。
第一条,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财富就是贵金属,如果本国没有金矿银矿,就要通过贸易来获得。
第二条,对外贸易必须保持顺差,也就是出口多于进口,这样才能积累财富。
第三条,世界上的金银是有限的,所以一个国家得到金银变得富裕,就意味着另一个国家失去金银变得贫穷,国际贸易的本质是零和博弈。
这种观念当然是很有局限性的,一个国家的富裕并不完全取决于金银货币多寡,而是取决于劳动生产物的多寡。
金银和其他货币,本质上只是劳动价值的一种载体,真正的具有价值的是劳动、承载劳动的土地和调配劳动力的资本。
只不过在这个工业革命尚未兴起,欧洲还是手工业为主的时代,重商主义对金银的看重,确实也比较符合此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
陈希龄支付给亨利·鲁宾的金银币,有相当一部分,是吉龙岛号运来的黄金,这些黄金的一少部分被分配给了东江管委会的一百多位公民,所以他们持股的公司,也有了一些充足的现金储备。
谈成了交易,陈希龄顺势邀请亨利·鲁宾和大副安德森在楼下提吃了一顿晚餐,而从对方的口中,亨利·鲁宾两人得知了另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东华人本土所在的美洲西海边,有一座大金矿!
这次那艘东华巨舰就带来了超过280万枚弗罗琳金币的黄金!
他无法想象那么多黄金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好心的魏东生很快就让他亲眼看到那个画面。
隔离区旅馆的三楼,魏东生递给亨利·鲁宾一架双筒望远镜,指着窗外不远处的胜利广场,自豪地介绍道:“……请看,船长先生,那就是胜利广场,中间那块被栏杆和岗哨围住的,就是整整十吨的金块和金条!”
亨利·鲁宾连忙拿起望远镜,搜寻一下,果然看到了那一片金灿灿,被金条金块垒成金字塔状的“金山”!
没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诱惑而不心神动摇,尤其亨利·鲁宾还是个犹太人,他盯着那座金山时的眼神里,自然全是贪婪。
但是他随后就想到这座金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惹不起的东华人,马上就感到了深深的痛苦。
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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