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波又起
‘要糟！
这老头恐怕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
周成心怀忐忑，在脑中快速回顾一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仔细思索有没有露出破绽，猛然间醒悟过来：
‘钟星原是要趁机谋一波大事啊。
捡漏抓一个伤重逃亡的元亨利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要对付的其实是这位圣殿长者直博士刘岑。’
不光周成和周茹是饵，他们兄妹钓出来的元亨利也是饵，就连钟星原自己刻意易容假扮都是在诱骗对方。
抓得住抓不住都先不用考虑，眼下只有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直博士刘岑可没有像元亨利那样身负重伤，甚至元亨利本来就是被他突然现身才逼得舍命强穿最后阴差阳错遭到周成埋伏封禁。
这位刘前辈至少要比秦君和元君两个加起来都难对付。
顾不得再考虑钟星原的连环钓鱼计划里还有没有保全自己兄妹的安排，周成如今只想在手里掌握一些能够保命的底牌。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位刘前辈已经不只是怀疑周成身上存在着某种无法解释的神异，而是非常确信，要立刻带他回神殿检查。
还是得从纯白空间里找出一条活路。
刚才每一团异色光线圈被秦酒抛进来的时候，周成记得都有一项“未提纯”的后缀没有即时测试。
“未提纯”明显与昨晚高雯雯给他注射音子调和剂时出现的“可溯源”一样，不受“千”位操作单位限制，花费很可能也是10颗标准周音子。
周成迅速计算了一遍异色光线团的数量，暗红色最少，只有29，另外三组分别是灰黑色68、淡紫色69，浅绿色97，加起来一共有263颗。
可用音子1150，没有时间一一测试了，直升机在某处高楼天台顶上放下周成兄妹之后便立即离开，直博士刘岑已经忍不住开始点破周成的假装，呼呼的风声里传来明显的笑意：
“呵呵，你就这么爱装，不是早就在下机之前看见我了吗。
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心机，都是跟谁学的。”
周成听他说话的腔调还是跟早先带自己飞出大庙时如出一辙，丝毫没有把他当做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心知刚才眯眼偷窥又被人发现了，正准备出言解释，直博士刘岑继续说道：
“你要是大大方方睁眼相看，一般没人会在意。
你知不知道近距离偷窥才最容易被别人发现。
这个道理......”
周成扶着车架坐直起身，手臂上还连着音子探针没有拔出，在他侧旁平躺的周茹依旧昏迷不醒，他咬咬牙恭声回话：“前辈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嗯？
还下次......你当真一点也不害怕，你到底为什么不怕？”直博士刘岑又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
周成镇定自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这个问题前辈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
“呵呵呵呵，我会信你？你可不是什么无辜学生。”直博士刘岑凑近周成，眯起双眼笑着问他：
“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周成，还是酒十八号？
还是弗朗西斯·卡佩罗？
还是......先君酒圣公秦殿使阁下。”
又是那位圣殿使秦酒，先君酒圣公，这已经是周成第几次听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前辈在问什么。”周成嘴里说着话，心里早就怕得不得了了，‘这人几乎猜对了一大半，如果把先君换成纯白空间的话......’
“算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钟星原那小子马上就会追过来。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我先杀这个小女娃，再把你打晕了带走。”直博士刘岑还是那副直话直说的腔调。
周成有心想问问他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准备干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止住：“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颠簸，你自己小心了。”
说着一把扯下周成右臂上的音子探针，将他反手架起，纵身一跃直接破开了天台上的空间。
周成只觉得眼前一暗，又来到了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回音领域。
与之前去过的环月不同，这里只有天空大地是黑白灰色的背景板，其他物体都有着远比现实原色更加明艳的色彩，如同来到了游戏中的虚拟场景。
远近各处还有奇形怪状的昏暗轮廓，在薄纱般的灰雾中若隐若现，摇曳招展，似有生命一般。
二人落地之处原本空无一物，直博士刘岑足下轻点，地面上顿时现出连片的蜂窝状光幕，从周成眼底一闪而过，遥遥指向一个方位。
直博士刘岑带着周成丝毫不做任何停留，轻车熟路地沿线朝远处飞遁。
周成被他单手提起，眼前掠过的全是些恶形恶状的怪异残影。
看见周成又是回过头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直博士刘岑哂然笑道：“还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
我告诉你，再装也没用。
神殿接连两天失去两位主君，名号是收回了，却只剩下一副空壳。两次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周成还在琢磨他话中的含义，直博士刘岑忽然顿住，在他身前不远处正有一道金红色光幕冲天而起，瞬间向左右两侧绵延直到视野尽头。
“五星大阵，真是看得起我......
小子，你最好祈祷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不然......”
周成心说你之前不是提过钟五爷吗，要不干脆投降算了，他秦时月一个后辈都有那么高的规格待遇，你好歹也是圣殿长者，前辈高人，你们圣殿又那么厉害，黑白通吃官匪一体啊，换个阵营多大点事。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前辈果然神通广大明见万里，能否放在下一条生路。
我愿意签保密契约，为前辈清理俗世痕迹。”
“哈哈哈哈，你总算肯承认了。
酒十八啊酒十八，你不是早就签过了吗？
怎么？
这次复生还能解了契约不成？”
直博士刘岑放下周成，一边大笑一边伸掌拍在他额顶。
纯白空间登时热闹起来，就连半个多小时前被他封禁的元君也在此刻突然转醒，发出虚弱惊恐的哀叫：
“SPARE ME，PLEASE！
HAVE MERCY，PLEASE！
MARSHAL ZHONG，PLEASE！
ANYONE LISTENING TO ME！
HELP！
HELP！
......”
周成被他的连声哀叫吓了一跳，直博士刘岑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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