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薇和施若晨聊了会天，就坐着等谭文博的检查结果。
一个小时后，谭晓薇拿到了B超结果，上头的结论，谭晓薇沉下心，把结果递给了谭继林。
“尿毒症”三个字十分明显，谭继林想看不到都难。
他的手颤抖着，断断续续低声确认：“薇薇，会不会，会不会报告也有错？”
知道谭继林没办法接受，谭晓薇翻出了谭文博昨天的验血单，上头的各项指标和B超结合起来，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谭继林直接瘫坐到了病房外的椅子上，口中呢喃着什么谭晓薇没听清楚，大概是不相信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换上了这种病吧。
这会已经感觉天都塌了的谭继林觉得两眼有些晕，谭继松防着不对劲，一直搀扶着他，才没让他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见到这样的情况谭晓薇叹了口气，拿起报告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了报告后也有些惋惜：“这孩子平时可能太不注意身体了，熬夜，营养跟不上。”
谭文博平时的生活情况是什么样的谭晓薇不清楚，但是熬夜，营养跟不上这点她猜都能猜到。
沉思了一会后，她才问医生治疗方案。
“目前只能血透，换肾的话，得等到合适的肾源。”
出了医生办公室后，谭晓薇深呼吸了一口，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见到谭继林的脸色，她硬着头皮把医生的话转告了他：“大伯，医生说只能血透。”
“这样岂不是就瞒不住文博了？”谭继林声音颤抖。
如果儿子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估计就破罐子破摔了，而且谭文博还没结婚，这个病被其他人知道，他连成家都有问题，转眼之间谭继林就想了很多。
他的话让谭晓薇觉得十分无奈：“大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控制住他的病情，要不然的话情况会十分危险。”
“这，这……我开不了这个口，薇薇你和文博说吧。”
大哥的话让谭继松直接听不下去了：“大哥，你是文博的爸爸，这话你怎么能让晓薇这个姐姐去和文博说？”
不是给晓薇和文博之间再添一份仇怨吗？想到这谭继松就生气，昨晚上谭文博是怎么说自己女儿的，他可是记得清楚。
“大伯，这话我不会代传，这是你们家的事，我这个侄女是做不了决定的。”
上次谭继林重病，谭文德和谭文博都不回来，她赶回来做主把他送到首府的医院治疗就已经被他兄弟俩指责了，这次要是她还伸手，她吃饱了撑的？
见谭晓薇拒绝，谭继林叹了口气，踟蹰着进了病房，见谭文博精神已经不错，于是硬着头皮说了医生的治疗方案。
听到“血透”这个词的时候谭文博的眼皮跳了一下，然后歇斯底里地吼着：“这医院水平怎么这么差，随便写病症的吗？让医生过来，我倒是要问问，我身体好好的，干嘛说我得绝症，这是咒我呢？”
他自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毛病，肯定是这个医院的人水平不行，检查错了。
声音太高，谭继林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文博，医生说了，只要按时血透，你的身体不会出现太大问题，等，等以后有合适的肾源，我们，我们……”
后面的话谭继林说不出来，换肾需要多少钱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在南宁的医院住了一个月，没见过也听过，几十万的数目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够拿出来的。
不过，他的话也成功让谭文博闭了嘴。
此时的谭文博心如死灰。
他真的不想相信自己会得这样的病。
“你把谭晓薇给我叫进来，我有话问她。”一听就是吩咐的语气，可是谭继林已经习惯了，于是转身就出了病房，让谭晓薇进去：“薇薇，文博说有话要问你，可能是我说的不太明白。”
等谭晓薇坐在谭文博病床前，谭文博却半天不开口。
“不是说要我进来，你不说我就出去了。”谭晓薇的眼睛看着窗外，视线并没有落在谭文博身上。
“我真的得了尿毒症？”谭文博咬着牙说。
谭晓薇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么大的事，医院肯定不会轻易下结论，有验血结果和B超结果作证，你觉得呢？”
……
沉默很久，谭文博再次开口，这次的话却让谭晓薇有些诧异，他说：“如果治不好，就别治了。”
忽地，谭晓薇看向谭文博，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怎么，这就放弃了？”
“不然呢？换肾，你认为我家换得起？”
其实谭文德应该有些积蓄，只是这兄弟俩的感情是不是好到能让他拿出钱来救谭文博，这点谭晓薇就不清楚了。
“你现在即使想换，有钱，也换不了，肾源是需要等的，也需要运气。”谭晓薇淡淡说着，“所以目前你只能做血透，先把身体机能维持下去，其他的，想多也没用。”
“可真是难得，你竟然不挖苦我。”
“谭文博，向来都是你哥俩对我冷嘲热讽，这些年我自问除了昨晚的话有些过之外，我还没对你兄弟说过什么重话。”
谭文博知道这是事实，“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在谭晓薇走后，谭文博拉过被子，把头蒙在了被子里，躲在里面无声哭泣。
从没想过命运之神如此不眷顾自己，这几年在外头是真的没注意，饿了经常都是吃泡面，深更半夜还和朋友们烧烤摊聚会，又是啤酒又是烧烤，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怪不得最近他总觉得体力不支。
可是睡了一晚后第二天又恢复了，从没想过病会找上自己。
直到大年初四谭文德才回了许翠兰的电话，从许翠兰口中得知自己弟弟出了车祸，他也没说回来看看，哪怕现在还在假期，只是给许翠兰转了两千块回来，让她给谭文博治病。
年初六的时候谭晓薇回了家，谭文博的情况已经稳定，不过还得在医院住上一个礼拜，以后就回本地医院做血透。
交警那边现在是假期，处理起来也不会那么快，谭继林知道之后还得麻烦谭晓薇上来跑几趟，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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