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巷子里,这边是另一栋楼房,和王致鑫那栋楼刚好隔着巷子而对。
此时这栋楼的四楼窗户口正斜倚着一个身影,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那身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
点点月光洒下,在客厅地面上投影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的目光投向巷子口那个遍体鳞伤仿佛快要死掉的男人,和那个抱着他痛哭流涕仿佛他已经死掉了的女人,还有旁边穿着50万的定制阿玛尼手里却提着50块钱速冻水饺,跳着脚打电话的二百五。
她在想,明明都这么痛了,还要让那个女人抱着,不会把她推开吗?
或者说是预感到自己就要死了,在最后再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在她的视线里,王致鑫三人的头顶围墙上,正趴伏着一个黑袍人,宛如一条毒蛇缓缓游动,在伺机寻找着杀死猎物并一口吞下的机会。
王致鑫此时离外面的大街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街边的路灯将巷子口照亮,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光与暗交界之地。
但是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抱着,这个女人还是他姐姐,他也只能待在这,刚好也很累了,休息一下吧。
有时候,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小心!!!”
一声暴吼从人群后方传来,模糊的人影飞越众多围观者落在地上,引来无数惊叫。
张默以超越世界百米冠军两倍的速度赶来都没有紊乱的呼吸,此刻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滞住了。
一个黑袍人站在王致鑫背后,手里的三棱刺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狂涌而出的鲜血将他身前女人的衣服都几乎换了个颜色。
女人原本因为泪水就弄花的精致妆容,此时又被血色覆盖,她双眼无神地看着王致鑫,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抱一下而已,有那么大的威力么?
一旁那个拿着手机的男子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这次的事件应该已经超出了“帮你办他”的范围。
短暂的寂静,之后就是爆炸般的嘈杂,围观人群发出各种恐惧的声音,四散退开。
张默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沸腾起来,直充大脑。
他怒吼着冲向前去,一把抓住黑袍想要拔出三棱刺的手,一阵让人心悸的骨裂声,黑袍人那冰凉苍白如同尸体的手变成了一团稀烂。
张默左手带着爆裂的力量掐住黑袍人的脖子,双腿微曲猛然发力,带着黑袍人跃向空中,巨大的动力带着他们直达两层楼的高度。
张默在空中发出一声怒吼,狠狠地将黑袍人贯向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个坑,裂纹像蛛网一般向着四周扩散。
黑袍人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张默仍然一拳一拳地对着黑袍人的头部凶猛地砸下。
他不敢停手,他害怕一停下就会看到王致鑫那边,看到那把三棱刺从背后没入心脏的样子,害怕看到那个女人脸上喷溅的鲜血和呆滞失魂的神情。
当年,在他面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来一秒钟??!
张默心里的痛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王致鑫脑海里闪烁着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大部分都是带着眼镜面容严肃的男人,烫着卷发正在做饭的女人,和一个边看电视边抹眼泪的小姑娘。
恍惚之间小姑娘和眼前这个呆滞的女人重叠起来,王致鑫想伸手帮她把脸上的血擦掉,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已经做不到了。
供血不足让他的大脑接近罢工,生命正快速地从他身上溜走。
他感觉有人扶住了他,应该是那个不靠谱的二百五吧,他想起了老爹对这个家伙一针见血的评价,喜欢嗷嗷乱叫的哈士奇,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的。
王玉婷已经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了,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用力地抓住王致鑫的袖子。
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她怕声音一旦发出王致鑫就会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
王致鑫看着姐姐的样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她挤了挤眼睛,向后倒下,倒入那个喜欢拉着自己吹牛的男人的怀中。
生命是如此的顽强,也是如此的脆弱。
...
...
威安。
一辆班车正行驶在乡道上,里面的梁安瞪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不是在练什么神功,纯粹是太颠了。
本来是想睡一觉,睡醒了应该就到了。
可是车刚出县城就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摇晃,梁安觉得别说睡觉了,能坐稳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看其他人一上路就开始睡,怎么颠都没反应的样子,梁安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啊,看这一车的高手,一点都不给这被狗啃过一样的山路面子。
王致鑫现在在干嘛呢,刚刚挂了电话就没音了,也不知道这么晚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有案子?
脑海里浮现出港剧警匪片里一群警察和另一群黑帮互相拿枪指着对方谈判的场面,梁安精神一振,兴奋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开打啊,开打的话警察一方应该能赢吧,毕竟王致鑫看起来就有两把刷子的样子。
但是转念一想,那是香港诶,内地像这么嚣张的黑帮十几年前就已经在解放军叔叔的枪口下支持边疆建设了,顶多一群小混混拿根钢管冒充黑社会,在酒吧门口调戏小姐姐什么的。
画面突然转到王致鑫坐在警车里,喇叭上高声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抵抗是毫无意义的...”。
梁安嘴角抽了抽,这频道换的我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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