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兵围凤阳
姓刘的老者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道：“大人，草民们在崇祯六年天发旱灾后，是向宋员外借过银两，写好的契约是年利3分。以购买种子开展春耕。
去年草民们卖了积攒的粮食，凑足了银钱要偿还给宋员外。
草民们找到宋员外时，他自己说手头宽裕，见草民们生活唯艰，说不用急着还钱，让草民们待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钱，并且不再额外计算利息。
哪知到了今年三月份，宋员外突然前来收帐，说要草民们还钱，可是数目却成了利滚利！
草民们说宋员外去年自己答应的不额外收利息，宋员外却一口否认，反问草民们可有何字面证据？
草民们还不出宋员外要求的数目，宋员外便要草民们拿祖传的糊口田地抵债！
求大人主持公道！”
朱慈煃静静听完，心中雪亮。这宋员外不但放高利贷，还设局坑害这些善良朴实的村民，其心可诛。
其他几十名跪在地上的村民也纷纷称是。
朱慈煃问道：“乡亲们，这宋员外想必放高利贷已久，他以前可干过什么恶事？”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道：“大人，就草民所知的，崇祯三年，宋员外曾在邻村王家村放贷，逼死了谢老汉一家，还强逼其女入府为婢！”
其他5，6个村民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这宋员外坑害百姓的事来。
朱慈煃叹道：“乡亲们，你们太善良了！这宋员外让你们迟还借款，就是在设陷阱坑害你们呢。”
跪在地上的众村民皆面有戚色，有不少人哭了起来。
宋员外见恶行暴露，脸色立变，青面獠牙的狠声道：“小子，老夫敬重你是个人物，这才对你客气。
老夫家族世居此地，淮南知府刘大人是老夫亲家，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可不怕你！”
朱慈煃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来，这些乡亲们说的都是真的了？”
宋员外恶狠狠的道：“小子，这些村民不过是些贱民，你莫要昏了头，给这些贱民出头你有何好处？
刘大人追究下来，你可跑不了！”
朱慈煃一笑，道：“本人还没想过要跑。”
朱慈煃知这些放高利贷的吸百姓血已久，历来设陷阱坑害百姓，古今如一，为祸极大。
朱慈煃看向赵正、唐斩等人道：“一个不留！”
赵正、唐斩等百名护卫师军士立即开火。宋员外等人身中枪弹，倒在地上，至死仍不相信朱慈煃等人敢如此。
跪在地上的几十名村民一时惊得呆了。
朱慈煃看向众村民道：“乡亲们，快起来吧。这些人为祸乡里，本人将他们一并除去了。
若当地官府追问下来，你们尽可推到我们身上，便说是山匪流寇杀的宋员外他们。”
众村民陆续都站起身来。
刘姓老者嗫嚅道：“大人，淮南刘知府追查下来，草民们只怕脱不了干系。”
朱慈煃想想也是，若是山匪流寇为何不杀这些村民？
朱慈煃问道：“乡亲们，那你们可愿意避难他方？本人给你们每人发十两的银子做为路费。”
众村民商议了一会儿，刘姓老者道：“感谢大人仗义出手相救。眼下官府三饷极重，草民们在家乡种田也是艰难糊口，事到如今，只有逃难了。”
朱慈煃当即让侍卫队长段瑞兴给每个村民发了十两银票。
众村民千恩万谢的接过了银票来。
朱慈煃随口问道：“乡亲们，你们准备逃难到哪里去？”
刘姓老者道：“大人，草民们听说长沙府和广东布政司工商业发达，百姓收入高，都是宝地。
水路行程迅速，草民们打算搭船前往广东。”
朱慈煃知道此地离长江很近，坐船顺流而下再坐海船很方便，便点了点头，交待众村民立即收拾行李动身之后，率赵正等人离开了小山村。
大军开拔上路，继续行进了两天，于崇祯八年三月十二日午时抵达了距离凤阳府十里的郊外。
朱慈煃传令全军扎营造饭，等待夜不守回报。
坐在帅帐中等待时，朱慈煃问道：“赵统领，我吉藩长沙府有没有像宋员外那样放高利贷的人？”
赵正想了想，道：“世子，高利贷因其暴利，自古有之。世子恩泽之下，我吉藩长沙府百姓皆殷富，极少有放高利贷之人。”
朱慈煃点点头，心中不由想起了银行，觉得未来有必要设立银行，给民间急需资金周转的百姓提供低息贷款。
近代银行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主要出现在当时的世界商业中心意大利的威尼斯、热那亚等城市。1580年成立的威尼斯银行通常被认为是最早使用“银行”名称经营业务的。
全军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夜不收千户汤新启飞马来回报：“启禀世子，昨日流寇张献忠部十三万人突入凤阳府地界，于今日巳时已围困凤阳城。”
朱慈煃道：“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全军加速用完午饭，便即前往击破流寇！”
此时凤阳城头上，知府颜容暄和参将朱国相正率领两万守军驻守。
颜容暄看着在城外3里安营扎寨的张献忠部十多万流寇大军，担忧的道：“凤阳为太祖皇帝祖陵所在，事关重大。流寇高迎祥，张献忠已攻陷安徽霍邱。
朱参将，今流寇张献忠聚众十三万人遽然来攻，而我军只得二万人，且均是久不习战事的卫所兵。这可如何是好？”
朱国相出身明宗室，行礼道：“颜大人，流寇张献忠自荥阳千里奔袭而来，事发突然。
为今之计，我等也只有依托城池死守。希望监军卢公公早日派大军来援。
好在凤阳城只得一个东城门，只要我们守稳城门，必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卢公公即是卢九德。卢九德，明朝末年宦官，崇祯时以太监身份督安徽凤阳军队。
《明季北略》记载：“九德号双泉，扬州人，性勤干，谙练兵机。其把牌中军黄得功、朱纪，皆骁勇绝伦。”
颜容暄无奈点了点头。
此时城外张献忠大营内，张献忠和一众流寇将领正在商议。
张献忠拍拍张可望的肩膀，笑道：“还是我望儿聪明！想出了派军士装扮成百姓，混入凤阳城的办法。这凤阳城老朱家历代经营修缮，城防极其坚固。
若是硬攻，只怕多天也打不下来，我义军折损必重。”
张可望连忙恭身谦虚了几句。
张献忠转头看向冯双礼道：“老冯，你选的军士都没问题吧？别驴球子的到了今晚半夜放不起火，打不开城门来！”
冯双礼行礼道：“大王放心！属下选派装扮成百姓混入城中的五百名军士，皆是我老营军士，口舌伶俐、身手敏捷之辈。
今晚必定能够里应外合，打开凤阳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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