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牧云赐予他在任务期间无限制调动信仰之力的权限,但信仰之力并不是100%抵消消耗。
信仰之力就像是给铁碎牙穿上一套外骨骼装甲,让他可以轻而易举举起数吨重的重物,但让他控制装甲搬三天三夜的砖,他的身体同样受不了。
折光神术想要做到以假乱真,秦牧云自己都办不到,可见负担有多重。
铁碎牙借用信仰之力来施展,一直坚持了这么久,还要同时施展窒息术,这比搬砖三天都累,所以才会忍不住吐出血来。
铁碎牙明白自己完了,神术失效,自己又怎么可能是这个无毛怪物的对手,随便用长矛捅一下,他的身体就要开个大洞。
铁碎牙虽然很绝望,但他却没有多少后悔。
为神灵牺牲而已,死后灵魂应该能够回归灰山吧,哪怕只能在山上徘徊飘荡,也不枉此生了。
少年野猪人松开白牙,伸手从怀里拿出四面八臂雕像,准备进行人生最后一次的祈祷,最少让神灵明白自己死前做了什么。
闭上双眼,铁碎牙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传递到手上的神像之中。
意念是无形的,不受语言的速度限制,只一瞬间就将事情说了清楚。
但就在铁碎牙准备闭目受死的时候,却听到疑惑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你会拿着这个神像?”
铁碎牙睁开双眼,正好迎上李希儿疑惑的眼神。
李希儿看这野猪人没反应,重复了一句:“我问你这神像哪来的?”
铁碎牙感觉自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连忙说:“这是我信奉的神灵,伟大而仁慈的灰山之神。”
“灰山?”
李希儿收起了手上的长矛,重新坐在那高背椅上,翘起二郎腿对铁碎牙说:“看在这个神像的份上,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铁碎牙无奈地指了指还在躺尸的白牙说:“我只是想将他带走。”
“这蝙蝠人跟你不是一个种族吧,荒野之上百族乱斗,你为什么要救这个蝙蝠人?”李希儿好奇地问。
穿越至今,李希儿也算是对这个扭曲异界有所理解。
这里所谓的百族林立,并不是小说写的那么简单,轻飘飘四个字无法概括里面所蕴含的血腥与残忍。
对于荒野之上的种族来说,没什么智慧生命不能吃的说法,非我族类全是食物,饿的时候甚至连自己族人都能吃掉。
这样的做法没有任何一个狼人会有心理负担,因为在这片荒野之上,生存是第一要务,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狼人能奉李希儿这个异族为公主,就是因为她养活了大量的狼人。
一旦李希儿没办法继续履行她的义务,狼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撕碎吃掉。
这无关道德,完全是艰难的生存环境逼着狼人们变得冷血。
同族之间都这样,更何况异族。
李希儿之前虽然没见过蝙蝠人,但也听其他狼人说过这个种族,知道野猪人跟蝙蝠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微风城的蝙蝠人最喜欢的奴隶就是野猪人,蝙蝠人完全是将野猪人当成牲畜使用。
结果眼前这个野猪人,竟然要救一个蝙蝠人。
李希儿也是相当地意外。
“这是神谕,我自然应该遵守。”铁碎牙理所当然地说。
没什么比这个解释更有说服力,信徒按照神灵的命令行事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李希儿却奇怪地说:“那位神灵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野猪人和蝙蝠人都收啊?”
铁碎牙一听,挣扎着就想跟李希儿拼命。这是亵渎神灵的狂言,他可不能当没听见,但刚用力,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让他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铁碎牙的身体损耗太严重了,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就倒在地上了。
李希儿笑道:“不用这么激动,我跟那位神灵关系不错。”
铁碎牙才不信这位狼族公主的说法,什么叫关系不错,你以为神灵是你爸爸啊?
但铁碎牙很快就露出震惊的表情,因为她看到李希儿从高背椅后拿出了一尊神像。
虽然看起来没有自己手上的精致,但那四面八臂的造型,毫无疑问跟铁碎牙手上的神像一模一样。
“这……怎么……”
铁碎牙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神像看起来有点日子了,绝不是刚刚做好的。
狼族公主怎么也有灰山之神的神像,她难道不应该信奉环世巨蟒么?
“我说了,跟你们的神灵关系不错。是他送了我不少东西,才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李希儿真诚地说。
当初离开灰山时,那位灰山之神送了她很多食物,还送了她一尊神像,让她关键的时候用祈祷的方式来联系他。
只是李希儿下山之后几乎没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神像就一直用不上,后来当上了狼族公主,她就更忙了,完全将神像的事忘了。
要不是看到铁碎牙也拿着个神像,李希儿都快想不起来自己也有个四面八臂神像。
铁碎牙现在除了张嘴表示震惊,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狼族公主竟然是自己人。不对,听她的语气,可不是普通的信徒。
没错了,大祭司苏晨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两人分明是姐妹啊。
也就是说,这位狼族公主最少也跟大祭司是同样的身份。
铁碎牙又联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马鹿人的流星姐姐……每一个信奉灰山之神的种族都有自己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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