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崖并非很抖,小有坡度。庆幸末昼质量奇大,道天懿又抓地死死不放,这才在强势的惯性下飞出数丈远才下落,不至于跌碎在崖壁上。
很显然,那马便没有如此幸运。
凌乱中,道天懿自知命不久矣,却也是极力展开身形,试图减缓冲势。
他自嘲到:自己一生常以宝剑落渊为荣,可最终也不免死在“落渊”之中了。
猛然,他脑中电光交锋,迸溅出耀目的火花。落渊!落渊!
负在背上的落渊随即一亮,骤然飞出。道天懿就这么踏在剑上,御剑飞落,身形却也难免因末昼而摇摇欲坠。
他生平第一次这般感激自己——倘若丢入大熔炉里的不是长歌而是落渊,恐怕此时他已神形俱灭。
落渊驮着千斤余的重物,自然也飞得吃力,但它足以抵消了大部分动能,只听得“噗通”一声,一人二剑便落入水中。
回想起那质量超过半吨的末昼,竟然乖乖地被道天懿提在手中,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可这汹涌的激流却不近人情,数道浪头凶残地拍打在道天懿身上,若不是落渊托住他,他势必要浸没于水中。
在这猛如虎的狂流中,道天懿宛如一片无力的叶,任意地听从着白浪宰割。一个不好,他便要撞在水中岿然不动的巨石上,全身骨骼尽数断裂。
激流翻卷,他身随水动,一路向西,全然筋疲力尽,居然伏在末昼上昏睡过去。此刻,那只令人惊骇的右手仅剩下白骨,而血肉早已在不可估量的高温中焚化为灰烬。
他仍垂死不渝地紧握住,那骑士们用鲜血换来的最后一线曙光。
...
朦胧中,道天懿苏醒在石滩岸上。天空斜风细雨,植被的芳香幽幽传来,令四肢瘫软的他又清醒了几分。
他用力甩了甩头,感知身体上的每一处细胞,骤然一怔——右手已是一片麻木,丝毫没有触觉。
道天懿低头看去,只见那森森白骨依旧紧握着末昼的柄。
由于此处神经均已被烧坏,道天懿的右手相当于残废掉,只好用左手把自己右手的五根指骨一一掰开。
他凑过脸去,愕然发现手骨背上有一处金色的图腾,花纹刻的大致是王冠,圣剑和披风这三样东西,那绚丽的纹理是前所未见的精致。
“这...这是什么?”道天懿僵硬地站起身来,用左手吃力地将二剑包在布里,斜背身后缓缓走去,独自喃喃道。
他自小就随斯沃德练剑,闲暇时都泡在酒馆里,哪里有读过什么书?当然不知道骨头主要由钙构成,熔点要大大低于铁一类的金属。
这么说,他那手骨之所以还留存着,就另有蹊跷了。
幸亏道天懿曾听过不少骑士的事迹,猜测到这是“烙印”。
这也是他能够轻松提起半吨余重剑的原因——圣剑赋予他的认可,“烙印”。
道天懿一边想着,脚下没有半分踌躇。他以巾掩面,不久便摸索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子里。短暂驻足买了点面包后,他又在熙攘的人群中四处打听,这才向着遥远处那高耸入云的皑皑伟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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