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悸动过后,他回归了冷静,一抹疑窦从心头浮现。
他连忙问道:「兄长如此部署,可考虑过那「玉林柳郎」…」
「唔?」袁逢抬头。
袁隗继续道:「此前几次,可都是这小子屡屡坏了咱们袁家的好事儿,这玉林柳郎…不得不防啊!」
「哈哈…」
听到这儿,袁逢直接笑了。「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也提出了这个疑问,不过…我与他已经商量好了。」
「怎么?」
「很快,这玉林柳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袁逢的话显得很自信。
袁隗却是满脸问号与惊叹号。
「兄长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否则,愚弟这边…」
「放心!」袁逢笑着解释道:「你可知道太平道派在洛阳城的负责的是谁?」
「神上使马元义还有…一个叫做唐周的,似乎都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袁隗接触过马元义,也接触过唐周。
乃至于…还帮助他们收买了一些官员。
「哈哈…」
袁逢又笑了,「在太平道,神上使的地位仅次于大贤良师,至于那唐周…次阳啊,你看好吧,他就要送给那玉林柳郎一份大礼了!」
嘶…
话说到这份儿上,袁隗听懂了一些,也能想到一些。
「什么时候行动?」
「明日就行动!」袁逢的眼睛眯起,眼芒中闪过的是绿油油的凶光,过得良久,他方才吟出一句——「唐周告密,那柳羽完了!」
…
…
次日。
尚书右丞,洛阳令司马防的桌案前摆满了案牍。
洛阳城商贾云集、富豪大户数不胜数,一块石头砸下来多半得是一个高官!
在这里,每天都会发生许多事儿。
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儿…都需要司马防去处理。
再加上,司马防的夫人一个接一个的诞下儿子…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这些…
都让他颇为忙碌,心神不宁。
就在司马防打开一封竹简,打算开始新一日繁重的工作,处理些洛阳城的琐事时。
「报…」
一名官吏迅速的闯入,双手捧着一封信笺。
「禀报司马府君,门外有一人…说是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弟子,要来状告其太平道欲造反之事!」
唔…
此言一出。
司马防一怔,不敢大意,连忙打开竹简。
这竹简中没有密密麻麻的小篆,只是画了许多图,而图中表明了七处位置,均是太平道在洛阳城的分坛。
「传,传此人…」
司马防当即大喊道…
不多时,唐周被引入此间。
「你画此图什么意思?」司马防忙不迭的问。
唐周笑了笑,「就是太平道即将造反的意思…如今京都可有不少官员与太平道里应外合,更是有太平道的神上使马元义在此间统筹调度,只等六个月后三十六方同时起义,洛阳城这边攻入皇宫,一鼓作气,黄天就要替换苍天!」
「你…」司马防张口,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意外了…
他怎么可能想到,大清早的,一个人跑过来告诉他,六月后有人就谋反了,还要什么黄天取代苍天!
这太扯蛋了!
反观唐周眯着眼,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司马防的惊讶。「洛阳令多半不信,不过…所有的证据均在我图中这些坛口,洛阳令一查便知!」
这…
「咕咚」一声,司马防咽下一口口水…
这事儿太大了。
有人造反…他哪里敢马虎?
「来人…」
「司马府君。」
「好生伺候这位唐公子!」司马防先是望着唐周,继而吩咐道:「即刻点府兵随我去抓人!」
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的前提下…
司马防不敢上报尚书台,更不敢让天子知晓。
当务之急,他必须看到一些证据…还必须秘密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喏…」
官兵就要离去。
「回来。」司马防不忘补充道:「对外就说,昨日衙署失窃,要抓捕盗贼!」
这话,司马防语气严肃。
「喏!」
官兵得令,不敢大意…即刻就去。
…
…
洛阳城中,一处开了一些年头的客栈。
只见得一行官兵行色匆匆。
司马防亲自带队,看到这客栈,他微微惊了一下,这客栈有些年头,偶尔他还会看到里面的掌柜与伙计亲切的招呼客人。
这里面…是太平道的坛口?
在六个月后,会造反,进攻皇宫么?
古代不同于后世,往往有确凿证据才会抓人…
在这个时代,只要露出些许苗头,本着「宁缺毋滥」地方官也会来审查一番。
司马防迟疑了片刻,终究他抬起手,「围了这里,莫要放走一人!」
身后的一干官兵,呼啦啦的拔刀,个个气势如虹…蜂拥冲了进去。
只片刻的功夫,客栈便已经鸡飞狗跳…
司马防走入其中,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等到一个个店伙和掌柜,还有里面来不及穿衣的客人被押解出来后,司马防越看越不像…
酒肆的掌柜还抱住他的腿,「官爷,我…我冤枉啊!」
就在这时。
几名官吏将搜出的一沓书信取来,书信是在一处隐秘的箱子中发现的。
司马防从中取出几封。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整个人眉头紧凝!
的确有古怪啊…
这酒肆的确是太平道的坛口…这些书信均是太平道秘密联络朝臣的,尽管没有明确指出…要在半年后起义,可单单这些信笺很可疑!
等等…
司马防在一封信笺中看到了一个名字。
他的眉毛一下子拧紧…
「柳羽?」
司马防念出了这个名字,「难道这柳羽也参与了太平道的叛乱么?道…道…太平道、天师道…难道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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