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故意没有把话讲完…
可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不是太平道的叛乱,而是整个道门的叛乱,如果有证据表明天师道也参与其中,那…决不能姑息。
当然,这话…就有点与天子针锋相对的味道了。
刘宏面露不悦…
司马防连忙劝道:「所有太平道的书信、罪证均放置在衙署之中,所有两千石俸禄的官员也均招其进入皇宫,严加控制…若是陛下与袁太傅有所质疑,不妨由陛下选出几人,一道去重新查阅、审理一番,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哪!」
此言一出…
刘宏缓缓起身,「好,袁太傅、桥太尉、杨司徒,你们三人一掌纲纪,一掌文书,一掌刑名,今日就有劳你们三位,将这些太平道的罪证悉数查阅一遍,有任何疑点,牵扯到任何官员,都要上报于朕!」
讲到这儿,刘宏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衙署在皇宫之外,难免被人左右,劳烦司马府君将所有罪证统统都搬入千秋万岁殿,朕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审!」
桥玄与杨赐心中震惊…
如今,数百朝臣均传唤入朝廷,明面上是传唤,实际上…乃是幽禁。
太平道起义,又与多少人有关呢?
桥玄的眼眸凝起,他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袁隗既提出,太平道与天师道书信往来,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啊!
关键是,如今的皇宫被封锁,他就是想去告诉柳羽一声,也没有可能…只能,只能期望,虚惊一场吧!
「臣等遵命!」
「有劳几位公卿!」
司马防连忙派人去运送查获的「罪证」,桥玄、杨赐、袁隗则分案坐下,闭目养神…今日,还有一番苦战。
只是…
区别于桥玄与杨赐的紧张。
袁隗显得成竹在胸…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多时…一封封案牍、书信呈送而来…
三人开始翻阅这一封封竹简,千秋万岁殿内很安静,唯有竹简轻微的声响,不绝于耳!
…
…
袁府的密室内,马元义缓缓走入其中,他看上去疲惫不堪。
待在密室中的袁逢,看到他后,连忙上前一把拉住。
马元义拱手,语气中带着几许哀婉:「袁公,原来…唐周是袁家的人!」
「哈哈哈…」袁逢笑道:「元义啊,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跟随你师傅张角有什么前途?一群农民,能掀起什么风浪?跟着我们汝南袁氏,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这话脱口…
「啪嗒」一声,马元义直接跪了。「在下见识到了袁公的手段,敢不效忠么?」
他口中提及的手段…
乃是汝南袁氏,历经这么多年苦心扶持起「太平道」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又在预先商议好起义时间的前提下,并不告知张角,直接来了一处「唐周告密」…这几乎一具让太平道陷入了被动。
且…
不造反还不行了!
这不是造反,而是逼反…
汝南袁氏从来就没有想让「黄天」替代「苍天」的想法,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倒逼汉庭解除党锢,释放党人。
让袁氏的声望冲天…
然后,利用这声望,领导当然将一手培育起来的太平道再度覆灭…
这已经不是「养寇自重」,这是「养寇自立」,汝南袁氏在下一盘大棋!
如今…
马元义惊醒,他第一时间向袁逢投诚。
也得亏他投诚的及时,否则…如今的他怕是已经被官兵抓捕,五马分尸,身首异处。
「元义啊…」袁逢拍拍马元义的肩膀,「你手中还握有整个司隶、南阳一线的太平道徒,这些人用好了,可是莫大的功勋哪!」
袁逢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不是这些人用好了,是这些「人头」都是一纷纷天大的功勋,是这些人头都是他汝南袁氏向上一步的阶梯。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下以袁公之命是从…」马元义脑袋磕向地板…
在他眼里,汝南袁氏太可怕了…
可怕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手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哈哈…」袁逢接着笑道:「元义啊,若不是你帮着老夫构陷他玉林观一道,老夫又怎么能看出你的忠心呢!好好干,这未来的天下,是咱们说了算!」
言及此处…
袁逢拉起马元义,请他入内堂…
而此时的内堂早就坐满了人,这些人一个个目光如炬,宛若…饥饿的许多年,就等着释放一般。
其中,左边席位第一席的乃是何进!
次席的正是董卓…董仲颖!
这些人对「天降的功勋」早就是望眼欲穿…
…
…
油灯已经残了,灰白的晨光稍稍透进来。
杨赐、桥玄、袁隗经过一夜的奋战,精神有些萎顿,司马防还能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可这三位…年龄大了,已经熬不下去了。
再加上事不关己,杨赐索性用竹简遮着眼睛假寐…
桥玄倒是不敢大意,他细细的找出那些「罪证」直指向「玉林观」的信笺,一一解读,试图撇清玉林观…
当然,许多信笺中也只是提及到「玉林观」,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玉林观就参与其中。
袁隗的年龄要小桥玄一些…
再加上这事儿他心里有底,故而提着十二分的精神,一封封的比对,桥玄撇清一封,他就拿出另一封,一个夜晚…尽数是他二人的针锋相对。
终于熬到了天明…
就是铁打的人也要扛不住了。
在桥玄的一张巧嘴下,袁隗还真没找出足够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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