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了。
就在那些蜘蛛裹住她不久后。
千无月眼睁睁地看着。
那个人形的蜘蛛团从中炸裂开来。
从里到外的崩裂,无数的小蜘蛛化为数条溪流,再次奔涌出了窗户。
来如风,去如电。
最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不会真的被蜘蛛群吃掉了吧?
她可是怪物啊!
怪物也会被怪物吃掉吗?
明明她看上去,要比它们强大的多。
这个意外的结果。
让千无月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看着眼前一下变得空空荡荡的地面。
千无月用力挠着头发陷入了迷茫。
他原本还想说。
她被蜘蛛团包住后,会不会是自己趁机逃离她的好机会。
结果才转眼。
她整个人就彻底没了!
连身上单薄的衣物都没剩下!
心里莫名感到空荡荡的千无月。
困惑地蹲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懂。
她的心底里在想什么。
这些蜘蛛明明是他亲眼看到,她主动召唤而来的。
却又吞噬掉了她。
是蜘蛛怪群突然失去了控制,还是她故意地自杀?
千无月更偏向后者。
毕竟之前他没看到,她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迹象。
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被蜘蛛群覆盖住。
又在无声无息中消失。
所以。
她很可能就是自愿的。
那岂不是说……
我千无月谋划了那么久的脱困方法。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突然重新获得了自由吗?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脸颊。
努力使自己保持在一种清醒的状态。
有什么大不了。
不就一只怪物消失了吗。
而且还是一只不怀好意,故意把自己囚禁起来吸血的怪物。
他们之间才相处了几天而已。
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自己在乎她的生死干嘛呢。
对了。
她死之前,好像有藏过某样东西在附近。
想来一定很重要。
千无月大着胆子拨开面前残留的蛛网。
开始在小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之前视线过于阴暗。
他只记得对方停留的大概范围。
并不知道那个东西留下的具体位置。
不过很快。
他便在卧室的床底下,找到了那小东西。
被一张小小的蛛网,固定在床底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她藏东西的水平,果然堪称幼稚园小朋友级别。
只是她在屋里的时候。
千无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而已。
千无月拿着菜刀,钻进床底下。
费了好大劲,才砍断了那些束缚的蛛丝。
把那小东西从床底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
上面除了一个绿色的按钮,别无他物。
千无月犹豫了片刻后。
心想她已经死了,自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便大起胆子,尝试在按钮上按了一下。
下一刻,都没间隔上半秒。
咣!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
千无月看到屋门突然放飞了自我,打着旋儿向他飞过来!
……
静悄悄的夜晚。
秩序城中,一条特别阴暗的小巷里。
在一间名叫“PP”的小酒吧门口。
一名身高两米的西装大汉。
突然一脚踹开了酒吧的大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身后紧紧跟上三个,同样身着黑西装的两男一女。
看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架势,很像是故意来找茬或收保护费的。
吧台上的老头如此想到。
而且非常悲催的是。
断成两半后飞进来的其中一块门板,恰好就砸在了他的老脸上。
虽然他没有因此受到重伤。
但脸很疼是一定的。
老头的鼻子不仅骨折了,两道鼻血也不要钱地往外飚。
外面这群人来者不善,而且领头的有点功夫。
五厘米厚、二十斤重的实心木门,也不是随便来个壮汉就能踹断的。
得亏他的脸皮够结实。
老头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冷冷瞥了眼闯进酒吧内的四个黑衣人,歪斜着嘴角警告道:
“你们来得太早了。本酒吧还没到开门营业的时间。几位客人还是请先回吧!
——我这里不欢迎不遵守规矩的客人。”
他没有选择报复,也没要求赔偿。
甚至没有倒下来碰瓷讹诈他们。
只是一心想赶他们走。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惧怕,还是某种心虚,不太想招惹麻烦。
走在最前面的壮汉,络腮胡下露出笑意,随手摘下戴在脸上的墨镜。
露出了一副东欧男子的粗犷脸庞。
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从额头处切断了他左边的眉毛,延伸到了高耸的颧骨。
此时那条充满戾气的断眉抖了抖。
眉毛的主人用他那浓厚的鼻音,对着一脸铁青的老头说道。
“叫唤什么呢?老杂种!”
“我们守不守规矩,也得看你这个老杂种配合不配合。
不是吗?”
汉子走到吧台前,粗鲁地拖了根凳子坐下。
翘起二郎腿,神色悠哉地点燃了一只产自混乱之地的哈瓦那雪茄。
在络腮胡汉子说话的同时,他身边的同伴已经非常自然地向外围成了一个圈。
神情戒备地盯着小酒馆的各个方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看上去就像是一群配合默契,久经沙场的战士。
当然也可能是在混乱之地那种恶地上,刀头上舔血的雇佣兵。
老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高些。
而且目前看来,他们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
想明白这点的老头子,松树一样的脸皮抖了抖。
今天的点子很辣手的样子,估摸着不太好对付。
不过。
在附近这块地盘上,有多久没人敢这么嚣张地和自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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