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谨、王德化这俩监军太监实在不敢再跟着冒险了，赶紧坐着小船上了连云岛。
登莱监军道臣黄孙茂却跟着大队直奔唐王山。
洪承畴自然也追随而去。
在他们身后，李自成刚拿下白狼山，五百鞑骑从山脚飞驰而过。
这帮建奴们越追越心慌，明军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对方哪怕使出吃乃劲儿逃命也不大可能连骑兵都追不上啊。
他们可不清楚大顺禁卫军其实是全员骑兵。
李自成站在山顶举目了望，十里外的盖州城形单影只，毫无生机，沿路都没看到建奴大队人马。
“简直怂如鼠！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呀！”
顺军开始在山下布置铁丝网。这次存货不多了，只能拉一道。不过配合火炮，足够把这条路堵死。
……
唐王山下的鞑营防备还挺严密，外围壕沟、鹿角应有尽有，弗朗机、虎蹲炮也有三五十具。
正面进攻难免会多增伤亡，顺军工兵营、辎重营、炮营三千多人以及艾万年带着五百人绕至山后，准备换条路打进去。
高杰一哨和曹变蛟的五百人南下去占领墩台山；其余四哨和教导营去捅建奴菊花。
济尔哈朗收到明军行踪后长吁一声，这才是李狗币风格，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退却。
他没去理会白狼山和墩台山，甚至都不打算救援唐王山辎重大营。因为那边其实就五百多个战兵，肯定挡不住明军攻势，来不及救的，何况也没多少存粮。
鞑军直接前队变后队，北上迎战。
出了喇叭口，清河北面是一块横十里纵四里的开阔地带。
顺军虽然跑得飞快，但是出了小岭，建奴已在被抢掠一空的团甸村周围临河摆好了缺月阵。
前排的两百多门大小火炮威风凛凛。
傻子才往上冲。
顺军直接往东向清河上游跑了过去。
济尔哈朗猜测对方无非是不敢正面接战，要绕路过河从后背发起进攻。
麻烦的是明军全员骑马，是打是跑人家掌握着主动权。
傍晚时分，唐王山、墩台山失守的消息陆续传来。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济尔哈朗仍然差点咬碎钢牙。
同时明军三千余骑果然出现在清河南岸。
“如果退守盖州，李狗币会怎么应对？”
济尔哈朗有些拿不定主意。
盖州城内明军留下的六十多门火炮和两百多车粮草已经被拖了出来，正走在半路。有了这些补充，他认为返回去守城绝对没问题，可是……
以李狗币在白狼山和墩台山的行为来看，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反包围在盖州城内。
那将计就计在城下决战？
济尔哈朗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到时候开战的主动权仍然在明军那边，人家未必愿意硬碰硬。那拖下去对哪方有利？
到目前为止，济尔哈朗对明军兵力粮草情况都不太清楚，对方要是再派援军……反正沈阳短时间内派不出援军了。
所以盖州城是不能回去了。
天黑之后，鞑子们匆匆吃过晚饭拔营启程。转道东北方向由山间小路连夜行军三十里跑去了汤池堡。稍微休息后再次从山沟里赶路七十里到了析木城。
大半夜的又是在山区，顺军只走到汤池堡就不敢继续跟随了。
隔天李自成快马加鞭赶到耀州，又得知鞑子早已从析木城出发折向西北往海州去了。
真他娘的能折腾！准备好的口袋你不进，瞎跑个啥。
顺军紧赶慢赶，跑到他山铺时前哨又报鞑子已到牛庄。
李自成抹了把汗，不得不佩服建奴行军速度。要知道对方可是带了一大堆零碎。
牛庄距辽河入海口七八十里，位于辽河、浑河、太子河、海州河等交汇处，附近还有西宁、西兴、东胜、古城等屯堡。
明洪武六年，朱元璋郁闷的说：“纳哈出抢了我牛家庄码头十万石粮，更折了三千兵马。”
纳哈出是成吉思汗麾下名将木华黎后裔，当时是元朝辽阳行省左丞相，有部众二十余万，是东北地区残元势力最强大的一支。
牛家庄就是牛庄，早在明初就是辽东重要码头。
二鸦后签订的《天津条约》里还有开放牛庄港口的条款，然后鬼佬们发现上了当，那时的牛庄港口淤塞的已经难以进出大型军舰。最后只得将营口强加了牛庄之名，算是个变通。当然，现在的营口还是海中的一座沙岛，没和陆地相连。
牛庄北面是凹字形的辽东边墙，边墙外就是延续了上千年的大辽泽。边墙内每到雨季仍然不时会变成小辽泽，只是程度稍微比墙外轻一些，这也搞的周边很大一片区域当前还是荒草滩，根本没法开垦种地。
李自成不清楚济尔哈朗为什么会去牛庄，毕竟海城河上的浮桥安然无恙，鞑子完全可以继续往辽阳跑嘛。
既然他们没过去，李帅只能把谷可成和袁宗第召唤来了。
第二天，南北两路顺军一起兵发牛庄。
晌午到了地方一侦察，济尔哈朗居然已经渡过三岔河跑求了，还不忘把浮桥拆除。
李自成想不通，这又是个什么操作？难道建奴准备转道辽西从广宁出关绕回沈阳？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窝在辽西锦州的祖大寿。那驴求子收了李自成的财货，但是顺军登陆一个多月了，面对出兵配合的建议只是打哈哈，回了封不咸不淡的信后再没动静。
辽军也就这样了，哪怕济尔哈朗真带着残军败将跑去辽西估计也不敢出战。
李自成又琢磨，有没有可能是哈台吉趁着大统领搅合沈阳的余势已经把那边忽悠了个天翻地覆？所以济尔哈朗要急慌慌的撤回去？
如果是这样，要不干脆直接杀去沈阳？
他正嚼着锅盔看着地图开着脑洞，胡逸打探完情报回来了。
牛庄城外有个隆泉村，村里有洪洞人沈一石开办的造酒作坊，年产白酒五万斤。生意相当红火。原打算今年秋收后扩产，把出酒量翻两番，这下估计泡汤了。因为被顺军一顿折腾，粮食肯定收不够。
作为收集情报的秘密据点，酒场真实身份连沈阳天地会都不清楚。
掌柜立功不小。
据他说济尔哈朗并没有打算回沈阳，而是在河西西宁堡那边扎营了，伺机还会过河。另外牛庄城里多了六十五门大将军炮，聚集兵丁近两千。
掌柜的还说牛庄东北五里外赵皮湾养了一千多匹马，鞑子并没带走，不妨顺手牵马。
这就是奸细的作用，赵皮湾有马的事连孔有德、黄龙这些人都不知道。
牛庄可以不打，马匹必须牵走。
话说大顺禁卫军登陆之初平均一人双马，打到现在每人配三马还有富裕。这还不算明军分走的马匹。
缴获的马匹实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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