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正想说的是，这跟他当初覆灭问天仙宗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但如此荒谬的言论，不适合当下。
“走，上山。”
没有犹豫，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是兵发昆吾山。
很快就来到了之前无人机群拍摄到的地方。
看到了好似被战争巨兽践踏过的土地，土地崩裂，木屑纷飞，一个又一个炸开的凹陷，又看到了地面被犁出百米之长的沟壑。
众人，内心一沉。
顺着沟壑的痕迹，一路来到了尽头。
尽头处，一具半个脑袋都被打没的尸体正躺在血泊中，惨烈异常。
沈天临……只觉得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下意识的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其余人也是脸色煞白。
直到……
他们真正看清尸体的样子。
皇甫宇，叶展空，林万中，叶震南，包括被搀扶着走近的沈天临，同时愣在了原地，一个个瞪大眼睛。
这……貌似不是沈浪的尸体？
下一刻，叶展空猛然上前，死死盯着那具尸体，似乎想弄明白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同时，他声音颤抖道：“殿下，这……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击败了战神皇甫青云，被称为乾明第一人的大罗宗宗主，石破天？”
皇甫宇也是一步步上前，浑身颤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叶老，你没有看错，这就是石破天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沈宗主才突破七品多久，怎么可能击杀八品真仙？还是已经达到二锻金身的石破天！？”
林万中老爷子匍匐的身躯也是缓缓蹲下，端视着石破天那惨不忍睹的残缺尸首，脸上……是难以置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间有些茫然。
他们一次次高估沈浪的实力，从沈浪第一次奇袭问天仙宗，斩杀其太上长老，踏灭其门派开始，到立宗大典前，同时面对六位七品武者，包括两位第三洞天强者的围杀，却成功将其反杀……
这其中，时间间隔甚至都没有两三个月。
沈浪的实力，也在一次次刷新着他们的认知。
到了现在……
居然连八品真仙，被誉为乾明第一人的大罗宗宗主，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
非人哉！
不仅是林万中，其他人眼中也是恍惚居多。
然后……
又看向了沈天临。
“……”
沈天临呆怔了片刻，倒想到自家孙子一个月前参加百丹盛会的事。
按照沈浪的说法，他需要能源石来炼制淬神丹，以开始七品境界的淬炼。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肯定不会认为沈浪出关就是淬炼完成了。
但沈天临可是亲眼看着自家孙子如何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突破到七品境界的，淬炼颅骨而已，若是沈浪有着三品，四品淬炼时的速度，这二十多天说不定能将29颅骨淬炼完成，并开辟第二洞天。
虽然……
他听着也觉得荒谬。
要是换个人跟他说这种事，他说不定会赏那人一个大逼兜子，这是在讲什么神话故事吗？一朝感悟，得道飞升？
但……
现实往往更加荒诞。
二十多天将29块颅骨淬炼完成……说不定，说不定可行呢？
七品第一洞天的沈浪就能战胜第三洞天，那现在开辟第二洞天，战胜八品真仙，怎么了？
“等等，要是沈浪已经杀了石破天，那道衍仙宗方向的狼烟四起……”
这个时候，也深知沈浪一部分事迹的叶震南，当即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昆吾山深处，那不断升起的烽火狼烟。
“估计……没剩了吧。”
沈天临磕巴道。
他是最了解孙子秉性的。
尤其是仁德宗建立之期，沈浪也跟他说过许多理念。
如什么妄想神国，正义秩序，人人平等发展，世间将再无纷争，世界归功一人掌控。
这些理念……
他完全没听懂。
但他却从沈浪的字里行间，听懂了两个字：封建！
绝对的封建！
比古代的封建帝制更加封建的世界。
纵然是古代帝制，权力集中于皇帝一人，但依旧有能制约，或者反对皇帝的人选在，哪怕是如日中天的四大帝国，皇帝独裁，一人高高在上，但依旧无法做到权力归功一人。
而沈浪的正义秩序，妄想神国，却是真正的一切伟力归功一人，万事万物，皆由掌控者做决定，世界和平稳定……因为没有反对者。
以绝对的实力，来制定规则。
这样的世界，远比封建帝制更加封建。
但自家孙子的出发点，也不能说是错的，毕竟他的本意就是为了世界和平。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任何阻挡他的人，都将是敌人，是跟他作对的恶人，是需要剿灭的目标。
在这种信念的加持下，孙子屠戮灭门，却依旧不会产生任何迷茫。
道衍仙宗，恐怕是……
听到沈天临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远处。
眼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道是敬畏于沈浪鬼神般的实力，还是畏惧于沈浪又一次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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