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取记忆后，奇洛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他的身心早就被伏地魔搞得千疮百孔，更何况又遭遇了某个老同学的多次打击……可他并不怨恨。
他只是撑着这一口气，等着得到莱茵答复的那一刻。
舔狗就是如此，哪怕想明白了自己渴求的虚妄。
时至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改变的机会，又何不带着那一丝丝幻想走过最后一程呢？
说到底，他所不愿放弃的，其实是那个映照着曾经懦弱自己的莱茵，是那个曾经激励自己放弃一切去追求力量的自我。
但今时今日，他期待的到底是莱茵·莱尔，还是一个不同的奎里纳斯·奇洛，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
“谢谢。”
莱茵在收起记忆后，对奇洛点了点头。
奇洛先是一呆，忽然整个人都在病床上抽搐起来，吓得莱茵赶紧要喊护士。
可奇洛很快压抑住自己从骨子里震颤的激动，拼命忍着从眼角滑落的那一滴热泪，只是点了点头。
他必须最后一次说——
洒家这辈子，值了！
完成一切，莱茵离开了病房，与自己的老同学结束了此生最后的会面。
一出门，他看到星期三小姐姐很老实地站在那里。
一看到莱茵，星期三就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劲，问道：“怎么？”
“没什么。”
莱茵挤出一丝笑意。
“只是看到一个可耻又有点儿可怜的人罢了。”
除开以后陆续揭开的血色背景，奎里纳斯·奇洛是哈利·波特故事里第一个悲剧。
以他为原点，有些小矮星一条道走到黑，有些马尔福却走出了另一条路。
他追寻力量的原因，是莱茵、是奇洛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重要。
邓布利多借奇洛对哈利的教育中，其实也提到过关于奇洛的地方，只是被多数人一带而过了。
任何人都在追求力量，哈利也在、莱茵也在……邓布利多也未尝不在。
可追求力量的路途中，需要放弃什么？是否值得放弃？
莱茵相信，即便是处在魔法界绝对天花板的邓布利多本人，也会对这代价陷入沉默。
也因为想到这一点，莱茵才没有向奇洛询问，伏地魔是否曾传授过什么，是否能为自己带来实力的急遽提升。
伏地魔的代价，他莱茵付不起。
而时至如今，他到底看不看得出奇洛的心思，很重要吗？
刚刚拿了人家的好处，难道还能转回去啐人家一口、骂一句“恶心”？
反而是今天这一场会面，让莱茵对未来的工作产生了小小的想法。
“回去别老琢磨那些奇怪的东西了，”他笑摸星期三的脑袋，“跟我一起编教材，顺便提前预习一下。”
“哦……”星期三瞬间蔫了。
但莱茵没管她的失落，越过星期三落在后面那个畏畏缩缩的小胖子身上。
“隆巴顿先生，你奶奶呢？”
在圣芒戈看到纳威，那必然会看到他威风赫赫的奶奶。
纳威更畏缩了：“在……在我爸……爸妈的……”
“傻孩子啊！”莱茵亲切地拍拍纳威，“我可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你爸妈的事儿有什么不好说？”
虽然和年龄更长的隆巴顿夫妇，他没有像波特夫妇那么熟，多少也是见过面的。
至于隆巴顿家的老奶奶，那可比邓布利多更和莱茵对脾气。
纳威刚才让星期三拦住，遭遇到无能为力的强行“玩闹”，是万万没想到这女孩儿居然是跟莱茵来的。
不然，他铁定掉头就跑。
“是谁来了？”
一旁的病房中传来一声嗓音老迈，气势却相当豪迈的询问，接着走出了纳威的奶奶——奥古斯塔·隆巴顿。
一看见莱茵，老太太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瞬间亮起来。
“莱茵小子？”
“隆巴顿夫人，”莱茵笑着说，“好久不见。”
隆巴顿奶奶点点头：“是啊！早就想去找找你，我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乏他爸爸妈妈的精气神……”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拍纳威肩膀。
“听说今年他能给格兰芬多争得荣誉，还是受了你的弟子影响？”
看来小纳威虽然害怕奶奶的脾气，却依然对她充满了依赖，把那晚出去找人、得到加分的前因后果都事无巨细告诉了隆巴顿夫人。
“你这就不地道了！”隆巴顿夫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既然收弟子，韦斯莱家的小子能收，麻瓜世界的小姑娘能收，我家纳威就不能收？”
莱茵也是一愣，看向了纳威。
纳威哆嗦了一下，冲莱茵小心做了一个口型。
莱茵瞬间读懂，然后瞬间无语。
罗恩·韦斯莱，你那张破嘴又往外叭叭了什么玩意儿？
是打算继承海格那“霍格沃茨泄密人”的伟大荣誉吗？
自从魔法界出现魔法学校，体制化教育取代野巫师传承后，“弟子”这个关系就变得非常稀少了。
能被老牌巫师视为“弟子”的年青一代，无不是天赋绝伦、有所建树的，而且待遇绝对不会比子女差多少。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激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勇气，做出改变几代斯莱特林风气举动的莉莉·波特。
那可是起码这三代不少巫师的白月光，真正的学神和女神。
对罗恩·韦斯莱，莱茵是有欣赏的，也带过他一个暑假。
可视为弟子就算了，这娃从性格到头脑都忒废老师。
目前唯一算得上莱茵弟子的，只有天资聪颖、勤奋上进的赫敏·格兰杰。
至于纳威……
莱茵有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小胖子，竟忽然产生了一股奇货可居的感觉。
莉莉当然是个女神，詹姆也是一代学子中的闪光，可隆巴顿夫妇并不比二人逊色多少。
别忘了，特里劳妮的预言中那个注定击败伏地魔的孩子或许是重点，但他的父母是“三次反抗伏地魔”的！
符合预言的孩子早有定论，符合预言的父母却还有隆巴顿夫妇。
他们还成功了！
在说，就算不提有点儿玩梗性质的“剑圣”之未来，纯血圣族隆巴顿背后牵扯的一波儿人脉，也不尽然都是凤凰社的底子。
隆巴顿老奶奶，那可是能让莱茵想到儿时特别钦佩的佘太君的！
再加上双方对伏地魔共同的、不可动摇的仇恨，莱茵觉得只要自己别变节，就可以永远相信隆巴顿。
他对隆巴顿夫人点点头，转头对纳威说了一句话。
“开学以后关禁闭。”
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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