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连饮四海碗的水酒,同样有些微醺之意,他看向不戒和尚,哈哈大笑道:“可说什么寻?你不就在这神都之中,我府之内吗?”
“......也是。”
不戒和尚沉默片刻,同样展颜一笑,举碗道:“不说这些了,干!”
陆离嘿然举碗,悠然道:“大和尚,这日子,也不是一天就过完的。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是这一载岁月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元宵相聚,一载岁月,便皆会团圆。
到时候,我们再畅饮一夜!”
“好。”
不戒和尚重重点头,与陆离饮下第五碗水酒。
之后,二人又饮酒畅谈,直至半夜之时,陆离却就在这小院之中,俯案睡去。
不戒和尚望着半醉半睡去的陆离,摇头一笑,将海碗放下,目光偏移,望向了极西方向。
“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日。
等到过完元宵,洒家便动身。
吴王坐断东南,那就先行南下,替洒家兄弟砍去几尊死士仇寇,再自十万大山,转入西域。”
心中有了决意,不戒和尚起身,将陆离扶回屋中,却又看到了屋中地上放着的一包滚好的元宵,当即摇头道:“如今北城之中,寒气被收,屋内更是有你这尊气血武者,酒醉之后不经意间勃发气血,可就和熔炉一般了。
这元宵可不能放在屋内,还是应当放至寒意松柏之旁,让其放出几分寒气保存。”
说罢,不戒和尚就要提起那一包元宵。
“何须这般麻烦?”
半醉半梦之间的陆离迷糊之间抬手,屋外的寒意松柏只觉屋宇之内,似乎有一方海眼牵引潮水一般,将它的寒气扯走。
而后,寒气于陆离手指之间萦绕,被其甩向那一包元宵。
一块寒气凝聚的冰块,就将元宵牢牢地包裹在了其中。
不戒和尚面色一动,望向那在床上沉沉睡去的陆离,不由哑然失笑:“都说元神修士一步登天,洒家算是见识到了。
梦中引灵,踏第二步,施玄妙法。
好一个天纵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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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离沉沉睡去,梦中踏足引灵。
神都城中,却因陆离之故,却不知有几多人难以入睡。
南城周府。
因那位朝堂第一臣,宰执天下相的缘故,即便是在南城之地,周府也独揽一街,坐落南城之中,门户重重,曲径百千。
而那位今日在朝堂之上,闭目不言,不参俗事的周相,却躺于太师椅上,摇扇乘凉。
南城之地,虽然没有被陆离收去寒气,可周府之中,早就有地龙铺地,即便是冬日之间,也可好似盛夏。
在其之旁,周红拂侍立一旁,轻声讲着今日之事。
“乘龙马而来,与帝师相交。”
在听完周红拂的话后,周相轻声开口道:“倒真是个幸运的小子,红鬃龙马倒在其次。
让帝师寻到了那位人宗掌教,便是与帝师结下了因缘。
可红拂啊,你当真想好了吗?
若是选定了这小子,那便是彻底断了吴王之线。
今日,殷虎那小子,可是打死了好几个丫鬟。”
“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周红拂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却没了那份温婉之意,她眉头轻挑,缓声说道:“殷虎与二姐就算对陆离再如何有意见,都不重要,我也不在意他们如何看我。
至于吴王,这条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君上只要还在一天,帝师只要还在一天,吴王之念就绝不可能实现。
若是其当真想不开了,可是会把周府都扯进去。”
“吴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动手的。”
周相仍旧半眯着眼,缓声道:“而君上,又太过寡恩。
凤冠霞帔看似是荣耀,但只有你我知晓,这凤冠霞帔并不合身。
他从未想过让你寻一位良婿,因为这凤冠霞帔根本穿不出去,登不得大雅之堂,却还要一再催婚于你。
除去吴王之外,能配得上你身份之人,都会思及这凤冠霞帔之后,君上的意思。
那殷豹作为吴王最喜爱的义子,本来是最好的人选的,可惜,可惜。”
“大姐招状元郎,二姐招吴王子,君上对周府的戒心,也是理所应当。”
周红拂叹气道:“殷豹确实曾是最好的人选,若不然我不会明知他就是那日之人,也没有发难。
可父亲,如今殷豹已死,那陆离,就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能够将其扶起升腾,不比吴地百城更能保我周家传承?”
“即便你所梦无错,那陆离的玉佩也确实是属于他。”
周相终于睁开了双眼,转而望向身旁的周红拂,缓声道:“但陆离只是第一个踏入神都,不代表他是唯一一个。
你说吴王之路危险,可争那个位子,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与吴王义子结亲,哪怕其出事,我也有信心将周府摘出去。
可若是那陆离失败了,那就是滔天之祸。
红拂,这件事,还是再等等,再看看。
为父不希望你,牵扯到这桩前事之中。”
“全凭父亲决定。”
周红拂叹了口气,在行礼之后,转身出了周相的房间。
走在路上,这位周家凰女面色沉凝下来,粉拳渐渐握紧。
“要做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子,怎能不冒一点奇险?
哪怕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带玉佩前来神都之人,哪怕他们也能有陆离这般绝世的天资。
但那时候再下注,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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