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自信满满地大步离开，刚回卧室就见已经洗完澡的姜青墨拽着衣角，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他上下扫了两眼，扶额微叹，“墨墨知道对别人说吹干头发，自己怎么反倒忘了？还是说，墨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睡觉？”
尾音轻翘，听得姜青墨脸色骤变，匆匆撂下一句“我去吹头发”就要离开，只是没等转身便被盛聿一把拉过手拽回了房间。
“不用这么麻烦，主卧里也有卫生间。”盛聿不给她离开的机会，拉着人进去后，扯过吹风机，弯下腰给她吹头发，动作一气呵成。
“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姜青墨不太适应将掌控权都交到别人手中，伸手就要去接他手里的吹风机，反被人猝不及防地亲了下手。
“墨墨忘了刚才是怎么答应我的？”
留下洛云程的条件就是，今天晚上，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拒绝。
“你也没说是这个啊。”姜青墨立即缩回手抱住，努了努嘴。
吹得差不多了，盛聿及时停手，特意偏过头凑到她眼前，长疑了一句，“那墨墨以为我会做什么。”
“我……”
“墨墨，在想什么。”
姜青墨顿时紧张地干咽了一下。
正准备往后退时，盛聿长臂一捞，天旋地转间就将她抱到了洗手台上。
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语调故意上扬，尾音轻颤：“墨墨要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受不了。”
一句话，姜青墨就已溃不成军，红晕很快顺着脖颈爬上耳尖，席卷到整张脸。
在盛聿的攻势下，姜青墨转眼就从无人管教的野狼变成温顺的家养猫，竖起爪子却不敢挠。
眼看他越靠越近，覆在背上的手也开始慢慢游走，家养猫一咬牙，头稍稍后仰，直接对他使了个头槌。
砰！
疼的两人同时抱头。
“墨墨是要谋杀亲夫么。”
“谁让你说那种话……什么亲夫，别乱说！”
姜青墨捂着额头，红了脸，早已不知该顾哪头，哧溜地从洗手台上滑下去，活像只炸毛的猫，狠踩他一脚后逃之夭夭。
盛聿同样捂着发红的额头，抬头望向那只快速逃走顺带啪的一声关上门的猫，无奈摇头。
心想：下次是不是该委婉点？不那么逗她。可要是委婉了，墨墨完全接收不到怎么办。
他压了压眸子，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收回视线，无意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忽而凑近陷入沉思，喃喃：“果然还是因为脸么。”
半小时后，盛聿擦着头发打开卫生间的门，抬眸瞬间一眼发现床上隆起的鼓包，手中的毛巾倏然掉落，盯着鼓包连眨好几下眼，激动地上前时直接撞上床角。
“墨墨？”
……
“不是，走了么？”
姜青墨红着脸回头，刚转身就对上隔着被子抱过来的人，赶紧挪开视线，闷声闷气地道：“不是你说要我陪你睡觉，就不会赶走云程的么。”
盛聿：……
话是那样说没错，可她要是不愿意，他还真能将那小子赶出门不成？
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不过——
送上门的猫，哪有赶走的道理。
盛聿伸手覆上她的额头，轻轻揉了两下，微叹：“刚才撞疼了吧。”
“是，是你先说那些话，所以我才……”
“是是是，是我不对，下次我尽量不说了。”盛聿嘴上道着歉，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替她揉了两下额头后迅速掀开被子窜进去，径直搂过她的腰。
抱住人的那一刻，幸福地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他们有多久没有同过床了？
十三年了吧。
想起上次同床，盛聿眼前又再次浮现，尿床后被母亲送到他房间的小哭包。
要是她现在再哭着喊自己一声哥哥，盛聿觉得命都能直接给她。
提到“哥哥”……
“墨墨，你有多久没叫我哥哥了。”从前可是一声哥哥一声哥哥地追着喊。
姜青墨忽然转过头，用一种极其惊悚的神情看向他，脸上的红晕转瞬消散个一干二净。
“我发现你现在倒是挺会得寸进尺的。”
哥哥？
那都多少年前的叫法了。
“可你喊别人哥了，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
“都比我大，我不叫哥，难不成喊弟弟么。”她那些都是尊称，要是直接喊名字，岂不让人觉得她很没礼貌。
盛聿一时哑然，却又不甘心她总是叫自己名字。
“我也比你大。”
姜青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侧过身背对着人。
“墨墨……”盛聿牢牢桎梏着她的腰，要不是不想勉强，惹她不开心，早就将她翻过来了。
让她喊一声哥哥，有那么难么。
“真想让我喊？”
“当然，做梦都想。”他做梦都想跟她同床共枕，做亲密的事。
姜青墨闭了闭眼，想起下午宋棉说的那些话，轻叹一声转过身。
漆黑的环境下，虽没看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她咬了咬唇，挪近了些，反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温热气息裹挟着冷冽发香一并朝盛聿传来，传至耳边，嘭的一声炸裂。
“……聿哥哥~”
和记忆中软糯的声音截然相反，即便特意软了声调，沙哑的音色也给这声“聿哥哥”赋上了一丝硬冷。
盛聿骤然收紧手中的力道，黑暗中循着气息，堵住了她的嘴。
果然，这声哥哥还是从她口中听到最顺耳。
“乖，再叫一次。”
“……已经叫过了。”
“再叫一次。”
“聿哥哥……”
盛聿高兴极了，黑暗中，嘴角咧的特别夸张，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很快占据整间卧室。
“明天想吃什么。”
姜青墨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转到明天吃什么的问题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
“跟平常一样就好。”
“好，聿哥哥给你做。”
姜青墨在盛聿发出的阵阵低笑中睡去，原以为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会辗转至失眠，不曾想，温热的体温竟会安心地让她一觉到了天亮。
等她睁开眼，身侧的被窝早已凉透，一看时间，也才堪堪过了六点。
姜青墨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完打开房门，高汤的味道迎面飘来，仅闻了闻就已饿得不行。
今天的早餐居然是面？
她拉了拉手上的黑皮筋，将头发低低绑好，背着手朝厨房走去。
正准备踏进去，冷不丁瞧见厨房里的两人，倍感疑惑地眨了眨眼，紧接着又伸手揉了两下。
等等等等，云程怎么也会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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