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墨不是颜控，但不可否认她是真的很欣赏洛云程的脸，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好看的，这是通病。
老实说，要不是他那张脸，就今天早上打碎碗的事，她能直接将他揍哭。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姜青墨的一句话让洛云程无故撇开头，想起昨晚在盛聿走后追出去时看到的场景，想起今天早上的一幕，骤然捏紧了手指。
“墨墨，很喜欢我……的脸？”
他问得有些紧张，既希望不是，又希望是，心里矛盾极了。
然而下一秒，姜青墨就给他矛盾的心理画上了句号，十分诚实地点了下头。
她想，应该没人会不喜欢。
妖而不媚，脸部深邃的轮廓跟洛瑾，跟他那个父亲，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既不像父亲，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虽没见过云程的母亲，看到他那张脸也能想象得出来，那是个美人，绝世妖姬的那种。
而且……
他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她们的眼睛，都是那种淡淡的，不落一丝俗套的蓝，干净透彻到能瞬间击穿人的内心深处，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
“墨墨，我，学着洗碗，所以，除了脸，你，可不可以多喜欢……”洛云程低垂着头，死命揪着衣角，不等说完，就听叮咚一声门铃声骤响。
他赶紧偏过头，将脸转向落地窗方向，姜青墨立即放下剪刀，跑着去开门，等跑到门口，心下一阵狐疑：难道是盛聿落了什么东西回来取？可也不对，要是他，早就开门进来了。
姜青墨没有立即开门，先去看了眼门口的对讲机，待看到屏幕上的人是陆烽后，方扣住门把打开。
“墨小姐，盛爷让我送几件衣服过来。”打开门，陆烽便彬彬有礼地递出手中的袋子，露出袋子里吊牌还没来得及拆下的衣服，顺带抬了抬下巴，朝屋内望去。
原以为盛爷是让他给墨小姐买衣服，结果却被告知，让他随便买几件男孩穿的。
……唔，还是个接近180的大男孩。
他立刻想到了昨晚，盛爷让他去寻的人。
这是将人直接带回家了？
两男……一女！
盛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怕被撬墙角啊。
陆烽内心叽里呱啦，表面还是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将袋子递给姜青墨，倒也瞧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大男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衬衣，转动身子面朝南，也不知到底长什么样儿。
姜青墨回头看了眼背过身去的洛云程，收回视线接过袋子，倒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让洛瑾送些云程的衣服来，盛聿就先给他安排上了。
“替我谢谢盛聿，也谢谢你跑这一趟。”
“应该的，那我这边就先走了。”陆烽点了下头，后退着离开。
姜青墨目送他转身，刚准备关门，忽的又想起某件事，将袋子放在进门的鞋柜上，穿上鞋追了出去。
她特地关上门，将正在等电梯的人拉至一旁拐角，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我觉得只能来问问你。”
陆烽一时不察，差点被她拉了个趔趄，甚是意外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让她要避开屋内的人。
压下惊诧点头，“您问。”
“五年前，盛聿从南浔回来的时候，撞到的当真是白芷？”
再次提及五年前一事，陆烽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味陈杂，再次朝四处瞟了两眼，迟疑着狠点了下头，紧接着赶紧解释：“小姐，当年那件事，真不是盛爷故意的，是我……”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本来开得好好地，结果却跟一辆拐过弯的车撞个正着。
也是之后才知道，那辆车上坐着的竟是白小姐，而白小姐也因为那件事受了重伤。
姜青墨背着手在他面前来回踱了两步，转回内疚不已的人面前，再问：“她受了多重的伤。”
整整五年时间都在养伤，植物人都能醒了吧。
“据说伤到了头，还挺严重的。”后来又陆续出现了一些并发症，断断续续的，一直都没怎么见好。
但他怀疑，白小姐早在两年前应该就已经好了，至于为什么迟迟不出院，原因在谁，想必也不用他再细说。
“她没有追究任何责任和赔偿？”
陆烽摇了摇头，“白小姐只是拜托盛爷不要对外提这件事，说不想让父母担忧。”
姜青墨倏然抬眸，微扯了下嘴角，重复了一遍“不想让父母担忧”，重复之后，微扯的嘴角肉眼可见地上扬。
慈善晚宴过后，得知盛聿是因为这件事才没有去接她时，她就已经在心底埋下了这颗狐疑的种子。
“白叔叔和萧阿姨会担心她？”这话一听就很假，虽是白家养女，白芷却是白家那位老夫人的侄儿在外养的私生女，被老夫人强行塞给多年未曾育子的白叔叔他们而已。
就因为这件事，萧阿姨才会气的多年不回白家，一直在外打拼事业，一跃成为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
白叔叔倒是敬重那位老夫人，但到底不是亲妈，最在意的也还是自己的夫人。
这些年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去追寻萧阿姨的脚步，也甚少回家。
可以说，白叔叔他们从一开始就没认同过白芷这个女儿，没有任何情感作为连接，他们的关系又能有多好？
“当年，车上应该还有一个人，”姜青墨忽然停步，盯着陆烽再道：“送白芷去机场的司机。”
为什么她听来听去，都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有关这个司机的情况。
“司机……重伤，当场昏迷，成了植物人，这么多年就没醒过。”
“重伤？”姜青墨疑了一声，满目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等等等等，他们伤的伤，残的残，你跟盛聿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陆烽不时往左上方看，细细回想着慢慢道：“其实事后，盛爷也曾调查过这件事，那条路上正好有监控，监控显示我并没有任何违规行为，是对方的司机疲劳驾驶所致。”
整件事虽有疑点，却都能巧妙地解释得通。
然即便他们不是主要责任人，到底也是事故一方，再加上之后……墨小姐出了那样的事，盛爷那一两年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每天都要服用大量的镇定剂，还不能落下公司那边的事，早已经心力交瘁。
之后还是看到她再次出现在冰场上，情绪才算稍稍稳定了些。
想起从前，陆烽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姜青墨，暗叹：墨小姐大概还不知道，盛爷为了在她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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