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夜春风无限好
早春二月的彭城郊外，去冬的雪还未融化完，地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脸盘大或澡盘大的存雪，它们留念过去，但是阻止不了春的脚步，融化在春天里是它们必然的归宿。挣脱了大雪压顶的麦子与野草还未有完全返青，枯叶与绿叶交结在一起，为嫩芽的喷发而出作最后的铺垫。
吕雉、虞姬、吴文在前，武欣、尤佳在后，她们踩着干湿相交的大地，若有若无地东张张西望望，因为实在没有春风又绿的感觉。春姑娘惠顾江南、江北的日子是差异的。
吴文开口问：“只有树木丛生，没有鸟语花香。鲁公姬呀，俺们现在踏青是不是早了点？”
“应该是早了点。”虞姬感叹说：“虽然是春回大地的季节，但是离春暖花开，燕归来还有些日子。要有也只是梅花，桃花还要等十几日后。”
“唉，踏青寻花问柳是读书的酸儒所为。”吕雉不以为然说：“俺们开门立户过日子人家踏青，那是清明时全家出动，是给祖上坟头添新土，上香，摆祭品。今日来郊外只是散散心。”
“姐姐说的是寻常百姓家。”吴文没心没肺地说：“俺们贵族人家不仅踏青祭祖，同时也赏花遛鸟听蛙声。”
虞姬虽然年轻，但是对吕雉的情感要远超出吴文，她见吴文不顾吕雉的感受乱说，赶紧纠正说：“俺们全是贵族家？论贵族，姐姐家武安侯才是天下第一贵族，从黄帝时传至今逾三千多年的大贵族。”
“妹妹说得对。刘季本是第一圣人尧帝嫡系传人刘源的七十六代孙，又是尧帝投胎自家的赤龙在世。”吕雉自知舞文弄墨不是她们的对手，于是戏笑说：“像汝几个这种年轻貌美少妇结伴踏青却又是另一种说法。”
“姐姐说说是什么？”
“少女踏青思情郎。”
“姐姐的话虽有戏笑之意，但是也是吾等现在的心声。”尤佳含泪说：“去冬吾家司马将军回咸阳搬兵要粮，路过家门而不入，两手空空急忙回到棘源军中。吾思郎君久矣。”
武欣也跟着拭泪说：“这都怎么了？才过了十年没有战争的日子，又重归天下混战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贞节牌坊在刘季一代之前没有，贞女的故事都发生在尤佳她们身后许多年，不可能后人成了前人的学习楷模，此时的榜样就是如曹寡妇，另寻饭票，从头再来。能活着白头偕老，死了埋在一起就是人间大爱。
“二位贵人，尔俩是过了十年无战事的日子。”吕雉摇头说：“可是天下百姓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整天生活在恐惧中，那始皇帝年年、月月、天天、有奇思妙想，在李斯等阿谀声中，不顾民之疾苦，只为实现自己所愿，徭役不断，苛捐杂税日重一日，天下百姓日子过得是生不如死。”
吕雉一番大论噎得武欣与尤佳脸红半天，仿佛是她们做错了什么。武欣虽然比吕雉小十岁，但比尤佳要大二岁，她擦干眼角的泪珠后说：“如今先帝也是遭了报应了，满门被阉货赵高斩尽，仅存的小傻子胡亥也就是个活死人。”
尤佳大骂说：“那个奸人李斯生于蔡媳之地，注定要息菜。始皇帝只知自己寻长生不老之法，不知请道家神仙为李斯、赵高、胡亥三人看相，才出现了家要败出妖怪的夙命。”
“天下大乱，天下人都不好过。”虞姬安慰说：“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俺们当家的来彭城领命，也是过家门而不入。”
吕雉好奇地问虞姬：“妹妹。少将军外面可有其她女人？”
“姐姐理解错了。少将军当着他四叔与俺父亲的面发过血誓，誓与俺一夫一妻，一生一世。过家门不入一是因为北上救赵十万火急，二是父死子三年不得与妻妾同房。姐姐忘了武安侯也是身在大丧之中？”
“没忘。要不是他义父薨世，他也舍不得将姐姐送到彭城为质。这不来彭城领命北上救赵，也是过家门而不入。”吕雉嘴上说着，心中自己都不信，她心里骂：刘季那个老牛哪天不思嫩草，他身边何时缺少女人。
一边尤佳又流泪说：“北上救赵，这是要与朝廷军队决战呀。吾家司马欣哪里是武安侯，鲁公兄弟的对手。”
“妹妹放心。”虞姬大包大揽说“司马长史是项氏家族的恩人，他们叔侄常常念叨他的再生之恩，绝不会同他死战的。”
三个女人在一起不谈男人太阳都不落西，五个女人踏青思情郎各诉心思，她们越说话越多，心中五味杂成，脸上是哭笑交替进行。
来自飞骑着五花马挂着戈寻来。见了几位贵妇翻身下马施礼说：“夫人们在上，末将有礼了。”
“哟，卫尉大人，小民哪受得起呀。”
“姐姐又说笑了，如今他是关东六国的排头兵，马前卒。”
“武欣妹子好福气哟。”吕雉酸溜溜地说：“俺们姐妹只有尔可以与亲哥哥同床共眠。”
“姐姐说什么呢，羞死人了。”
“姐姐是过来人，面对如此才貌双全郎君，妹妹怎可放弃这春宵一夜！”吕雉冲来自飞阴笑说：“明日就要北上了，来将军不可一夜贪欢而不懂怜香惜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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