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柳柳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差点没有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屋子里挤的都是人，徐长老冷着脸站在墙角，叶昭城和曾子蹇就坐在她身边，苏桃手中端着一碗药。
这些人中却没有师桧柏。
见师柳柳醒了，苏桃喜极而泣：“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师柳柳声音低哑：“义父呢？”
叶昭城微笑道：“你义父他，今早得知是郁明哲对你进行的搜魂，就把郁明哲拖出去讲道理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陷入沉默。
讲道理？
非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只不过师桧柏用的不是嘴，而是拳头和脚。
师柳柳从这些人的表情中，也能窥得一二真相。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
上次，师桧柏对魏寒江出手，就已经让师柳柳很震惊了。
义父平日里行事，向来讲究的就是低调，从不在外人面前显摆，更不会卖弄自己的实力……现在怎么就跟学校里的愣头青似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想不明白啊。
师柳柳揉了揉太阳穴，她看了一眼叶昭城，又看向众人道：“这么多人挤我屋里干嘛？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伤患需要静养，这是很基本的常识。
师柳柳都开口赶人了，这些人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再留下来，徐长老也只能恨恨离去。
所有人都走完了，房间中只剩下了师柳柳和叶昭城。
师柳柳的脸色变得凝肃。
她将十方山脉中的经历，一点不漏地说给叶昭城听，还将元青青的话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
“画皮，一个死了三十多年的魔修，为什么会突然复活？”
“他口中的大人，究竟又是谁？”
“叶昭城……你能告诉我，我们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面对师柳柳质问的眼神，叶昭城知道再也不能瞒着她了。
“我接下来说的的话，可能听上去有些魔幻，但却是真的，听完之后，你一定要保持镇定。”
师柳柳端正坐姿：“洗耳恭听。”
叶昭城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那个，其实，我之前有一个系统。”
师柳柳猛得从床上蹦起身。
“主角？”
“气运之子？”
“被系统选中的男人？”
叶昭城将师柳柳摁回床上：“淡定，淡定。”
师柳柳盯着叶昭城良久，眼中带着些许兴奋：“所以，其实这是一本穿剧小说的世界，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角？”
“你的系统能具象化萝莉正太吗？你这样告诉我算不算是泄密？我能看看你的系统长什么样子吗？”
说着，师柳柳就扒拉着叶昭城，全身上下一阵好找。
叶昭城：“没了。”
师柳柳：“什么没了？”
叶昭城：“系统没了。”
师柳柳：“……”
真是白惊喜一场。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师柳柳赶紧追问道：“怎么会没的？”
“系统跑路了。”
“系统怎么会跑路，你不是主角吗？”
“师柳柳，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主角，也不认为任何人是主角。”
叶昭城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将自己穿越之后的经历娓娓道来：“我是四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是魂穿，而是身穿，手里拿着你的剧本，衣角还沾着你的血。”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系统。”
“系统是在收徒大典那一天，突然出现在我身体内的。”
“系统给我的主线任务是，让剧情按照原本的路线发展，抹杀一切可能干扰剧情的变数。”
师柳柳沉默一瞬，随即道：“所以，收徒大典上我所感受到的压力，是来自系统？”
“对。”
叶昭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也正是因为系统，你的身体才会不受控制，在收徒大典上转头拜郁明哲为师，才会插手白初雪和朱思聪的矛盾，才会恰巧撞见郁明哲洗澡……”
听到叶昭城提起这些糗事，师柳柳一脸黑线：“别说了……说点别的，就说说你那系统怎么跑路的。”
叶昭城尴尬地笑了笑：“我一直跟它对着干，它就这么跑路了。”
“怎么个对着干法？”
“它叫我往东，我偏要往西呗，我堂堂叶氏集团的总裁，怎么能听别人的话？”
“……”
“师柳柳。”
“嗯？”
“你真的信，这个世界上有系统吗？”
师柳柳一阵迟疑，随即道：“或许有吧，你不是有过一个吗？”
“可我不信。”
叶昭城深呼吸一口气，一脸严肃沉重：“世间万物，皆可归为能量，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别的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别的物体，在转化或转移的过程中其总量不变。
不管是修真界，还是科技世界，都遵循能量守恒的原则，这是物质存在的一般规律……你相信，会有一个能量大得超乎想象，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存在吗？”
师柳柳满头雾水，不明觉厉：“你说的，我听不太懂。”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不相信这世间有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这背后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叶昭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多了几分霸总运筹帷幄的沉稳。
师柳柳感觉肃然起敬。
叶昭城沉吟片刻，随即又道：“系统是一年前失踪的，就是我去忘川崖见你的那一天，自那之后，它应该附身在了元青青身上。”
“它复活画皮，让画皮以元青青的身份接近你，还想让画皮换上你的皮囊，应该是想让画皮代替你走女二该走的剧情。”
“它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那句‘让剧情回归正轨’。”
“它能够复活画皮，按理说是无比强大的存在，对付起你应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该如此大费周章才对……它却用尽手段，千方百计置你于死地，这恰巧证明了它怕你这个变数。”
“你一定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这边的世界，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我不喜欢这里，我想早点回去。”
“我有一种直觉，你一定能带我回去。”
“系统既然能附身我，附身元青青，就能附身其他人……师柳柳，你可一定要保住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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