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公主送来的地图,指引了迷失的方向,一行人顺利走出了死亡沙漠,抵达通往法师塔最后的门户——遗忘森林。
星期日驾着马车穿过泥泞小径,树林间空气潮湿,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寒意,让他后脑勺的伤口愈加疼痛了,就连视野中的景象也开始晕晕乎乎。
最前一辆车上有人大声吆喝,呼声震耳欲聋,看着乘客们那身灰色法袍,皆佩戴着银色的六芒星胸针,显然是外出游历的法师学徒返回法师塔。
星期日摇摇头,让视野中乱跑的影子们恢复正常,起码这条路没错。
车厢内的马洛施卡一个劲地催促赶路,星期日故意忽视她,先去安抚自己脑袋里的伤口,顾不上其他了。
也许五分钟,也许只有十来秒,痛苦烟消云散,跟开始时一样突然。
星期日低头思忖,黄金村落里的死之公主看起来是黄金王的忠诚信徒,不仅在那夜偷袭他,夺走面具,而且不惜千里迢迢赶到死亡沙漠亲手奉上地图,怎么想都很可疑,莫不是陷阱,为了报仇?
跟在别的马车后面机械拉动着缰绳,星期日的心情被搞得一团糟。
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必须找靠谱的医师瞧瞧;至于受伤的原因,他心中郁闷,却不敢贸然跟凶手对峙,怕无人能支持他的控诉;再加上,愚蠢的同伴们正依照死之公主的地图行进,生命时刻都有风险;还有莳萝尚被困在法师塔......
星期日的脑子像一条单行道,容不下三四辆大车,他原本缺乏同时应付两件事的才能,何况面对着如此窘境......如果非得在四个危险中挑一个解决,莳萝的处境更值得担忧。
“山坡上滚下一棵树,该死的路给堵了,幸亏没把人砸出屎来。”
“把眼睛瞪圆呀!怕是拜龙教设的路障!”
“乌鸦嘴滚蛋!”
尽管日头歹毒,前面那辆马车还是选择停了下来,陆陆续续走下车、聚起一拨好事者。
“死树”是棵多年生的赤松,豁口位置参差不齐,松油味浓重,看不出是怎么断的。
赤松拥有茂密的树冠,正处于最佳的生长期,莫名其妙,变成了横在路上的沉重障碍。
“先休息一会儿,落落日头再搬。”
法师学徒们一个比一个精明,没人乐意顶着烈阳干苦力,十几人一合计,都同意原地暂停,让牲口歇歇脚。
不知哪位支起了遮阳棚,于是不大一会儿,法杖换做啤酒杯,这伙人顺利地开了牌局,铜板和镍币在汗涔涔的手掌间传递。
仍有个把人想要保持警惕,但敌不过热浪,过会儿也都各自休息了。
星期日倚着车轮辐坐下,一边嚼草叶,一边猜测死之公主送出地图的真正意图。
幸好头疼过去,脑袋重新开始了运转。
“为什么要停下?不就一根破木头吗,看我把它烧成灰烬!”过不多久,马洛施卡以猫的姿态跳下车厢,喷吐着火焰跃跃欲试。
不待星期日回应,库奇望了一眼远方高耸入云的高塔后,迅速拉紧黑色兜帽,忐忑地道:“我感应到了附近紊乱的魔力涡流,贸然使用魔法,恐怕会引起法师塔的注意。”
“已经晚了!”
一道漠然的声音忽然响彻整片天空,正在耍牌局的法师学徒们被吓得魂不守舍,自动排好队形,站直身体,然后将法杖贴在胸口,微微鞠躬,齐声道:“女士!”
声音却自动绕开他们,一再压迫着全神戒备的外来者。
“给你们两个选择,莳萝的仆从们,其一,就此折返,并永世不得踏入这里半步!其二,前往法师塔与通天塔的空间缝隙中击退拜龙教的来袭,作为回报,我自然会让你们与莳萝相见。”
话音刚落,一道传送法阵泛着幽蓝光芒,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马洛施卡与库奇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跳进法阵。
星期日握住长剑,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那声音冷哼了一声,“看来要想你完全配得上莳萝,首先要锻炼你的胆量啊。”
传送法阵应声扩大百倍,瞬间将星期日的身体包裹其中,然后抛向莫名远方。
————————————
“他们过来啦!”紧盯着“死线”外沿的学徒尖着嗓子发出警告。
护法师激活两座环形法术墙,队伍中的主攻手排成两列水平分散,等待迎击缓慢向前推进的敌人。
最后被传送于此的星期日左右看看,马洛施卡与库奇已经投身与拜龙教的殊死搏斗中,足以媲美龙息的火焰与暗系魔法四溅。
反观十几名驻守此空间缝隙处的法师,这会儿神色各异:
有的好像祈祷般喃喃自语,有的正检查皮囊中的施法材料,还有人半蹲在掩体背后、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
星期日回想起对法师塔厌恶至极的莳萝,整天同这群人打交道,比贵族圈子的虚伪饶舌更胜一筹,换做谁都想离家出走。
夹杂惊惶和愤怒,连串诅咒声打断他的感慨。
抬头一看,敌人再次打出了恐怖的旗号——新鲜肉膜被金属支架伸拉开来,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斜三角帆,用刮削干净的真皮层正对着数百尺外的己方阵地。
贡献出全身表皮的牺牲品赫然还在喘气,被结实固定在木柱上,柱子由野兽的骨骼搭建而成,肉山似的红皮肤怪物高掣战旗和木柱,远远望去、顶端镀银的头盖骨明晃晃十分扎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