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泰洛就不和你们同行了，祝你们好运，七子的追随者。”
扔下这句意义未明的话后，两名刺客再度遁入黑夜之中，如开始的那样无影无踪。
“下一步怎么做？”艾尔丝汀转头询问道。
白牧思忖片刻后，皱着眉道：“大量的铁归于一处，倒省去了不少工夫，不过刚才在这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恐怕已经有人向城防卫兵通风报信，我们必须马上潜入领主的宅邸，逼问出生铁的下落，然后偷运回去。”
听到这里，艾尔丝汀不禁莞尔一笑，“这种威胁的手段可不像一名枢机院主教所为。”
白牧回以微笑，直接用手环住了对方那纤弱的腰肢，惹得那双鎏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瞪了过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作为老师，有时间我会‘手把手’教给你。”
艾尔丝汀立刻红了脸，但没有想着挣脱出白牧的怀抱中，只是用很轻的声音说：“‘有时间’是多久？”
这回轮到白牧哑口无言了，随口玩笑话没想到这位学生却当了真。
白牧连忙轻咳一声，“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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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的宅邸建在布拉佛斯的东北角，占地很广，门面装潢的像一家斗士学院：
铁闸门和架在污水沟上的短木桥，组成了一个微缩城堡的样子；墙壁贴满各色广告，正有个瘦瘦的男人用刷子清理它们，附近两条街见不到一个行人。
与宅邸相邻的建筑，左边是城防卫兵办公处，右边是王国监狱，白牧看到这种组合，站在空荡荡的街上忍不住傻笑起来。
而艾尔丝汀早已飞奔过去，轻轻松松打晕沿途哨兵，然后对着姗姗来迟的白牧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看着得意门生如此能干，白牧不由感到些许欣慰，自从脱离死狂病之后，她愈发变得稳重起来，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君临大陆的女皇吧，可那代价是否能够让他看到那一幕的来临呢？
白牧苦笑着，随后跟上艾尔丝汀的步伐，潜入黑暗环境之中。
第一层的主体是座大厅，除了一票打手什么也没有。刚登上第二层，白牧就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怎么这么慢？！已经两个小时了！那贱人不是在拖时间吧？你们根本就在耍弄我！”一个焦躁的男声说。
“镇静，理查德。恐惧不是你这种人的亲密伙伴吗？即使吓得尿了裤子，至少请你保持起码的体面，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嚷嚷！”这道男声让白牧感到有些耳熟。
“坐在刀尖上的不是你！如果大祭司拉尼娜大人派来部下，我的脑袋就得被拿去祭祀给龙少女！背叛拜龙教的罪行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个声音神经质地笑起来：“让我透露一点内幕给你。是龙崖堡的公爵，不，现在他是罗恩的王了，这说明龙崖堡已经与拜龙教公然决裂，拉尼娜大人忙着聚集教众讨伐龙崖堡呢，现在闭上嘴，你只管给对岸的龙岛添麻烦，别担心你搞不明白的事。”
白牧心里吃惊，这个人对拜龙教与龙崖堡间的瓜葛没想到这么清楚。
仔细分辨，声音从楼梯转角处的门里发出。
白牧考虑片刻，随后与艾尔丝汀对视，两人潜至走廊处看到没人，找了个暗角躲起来。
里面说话的人身份虽不清楚，但叛教通敌的事竟然不在密室里商量，反而大摇大摆地藏在了领主宅邸，这人的自负也算罕有；如果他的能力和狂妄相当，自己就该加倍谨慎。
只听屋里的人再次开口。
“......那个女人靠得住吗？都这么久了！还是让我亲自动手，从没有哪张嘴硬得过我的拳头！”
“第五遍，还是第六遍？你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别自视过高，”另一个声音暴躁地说，“你只是个放债的人渣，理查德！我见过数不清的硬汉在朵玛面前求死不能如果你真想看，我说你会给活活吓死！”
理查德被那人鄙夷的声音激怒了，叫嚷着说：“去你妈的！佩德罗！我出来称霸时你还是个小崽子呢！只要一句话，我的人就会让你求死不得！”
屋里的声音突然消失，叫“佩德罗”的男人没有说话，理查德也没了声息。白牧等一会，实在忍不住想偷看一眼。
他俯下身体，透着门缝往里窥视，只一眼，就给吓了一跳。
“理查德”正浮在半空，四肢向后折到极限，眼睛突出，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叫“佩德罗”的家伙正施展某种法术，白牧实在想不出自己在哪见过这人，或者这种施法方式。
这时，法术接近完成，佩德罗露出一个令人发毛的笑容，并拢的五指瞬间张开，理查德身上的皮肤从前额开始，像一件旧绒线衫似的给扯下来，失去眼睑的眼球布满血丝......
虽然见过不少血淋淋的惨事，白牧还是庆幸自己没吃晚饭。
“现在，理查德先生，”佩德罗阴鸷地对半空中起伏的血团说，“你总算死得其所了。如果还想多受点活罪，我可以帮你止血......点点头就行。”
这低沉的说话方式一下勾起了白牧的回忆，屋里的法师就是潜伏在七子教廷圣城中的“破帽子马戏团”团长佩德罗，过去他和艾格尼丝一起调查拜龙教潜伏的联络点时，和这人打过交道。
白牧对艾尔丝汀微微点头，然后在右手悄然凝聚一团黑焰，当先上前敲门。
“请问这里是破帽子马戏团吗？你们订的猪肉饼已经好了。”
没有回应。
白牧一咬牙，就要把面前的墙壁轰成碎片。
这时门里传来尖锐的笑声，“这么久，不是烤糊了吧？进来！”
白牧推门而入，准备好的黑焰被悄悄取消。
佩德罗从容转身，半空中血肉模糊的一团随着他调整了角度，伸出原来是手的部分，作出“欢迎”的姿势。胆子稍小一点的，这时已经吓晕了。
白牧意外地说：“抱歉，我不知道有人送来了一大份。”
“无所谓，这一份太嫩了。”佩德罗发现是他，那个枢机院主教，用冷酷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吃惊。
白牧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您还有事要办吧？别管我，我有时间等。”
佩德罗猜不透对方的意图，眼睛却下意识地瞥一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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