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神使鬼差的,她从怀里掏出了姜河在长安城送她的“姻缘绳”,开始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其实光看外表,这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绳,半点华丽的装饰都没有,与姜河所说的“平安符”毫不沾边。
在此之前,叶无晴也见过相似的绳子。
那一夜,她孤身潜入胡府,准备刺杀落网的石竹,却意外撞见姜河往胡道中与胡府家丁的手腕上分别绑了一条红绳。
然后,绑着红绳的两人便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换作以前,叶无晴到死也不会明白其中渊源,只会误以为胡道中有龙阳之好。
但在这短短半年内,她与姜河共同经历了叶琳琅的镜像假身、司马怜琴的返老还童、花想容的狐妖附体等事件,对这种离奇的怪象早就习以为常。
她甚至可以百分百确定,仙人与妖怪是存在的,而且就生活在他们身边。
只不过考虑到这种重大新闻会引起民众恐慌,动摇大周统治,她才一直隐忍不言。
所以在姜河把绳子送给她的那一刻,她就看破了对方的小心思。
要不是负责传旨的殷十三突然跳出来,她还真有可能当场戴上绳子,将错就错与姜河迈出最后一步。
而现在,她又一次起了这种心思。
“如果我现在戴上这绳子,他会不会跨越千山万水来寻我呢?”
“如果有他帮忙出主意,抓捕金不换的过程也会顺利一些吧?”
无数疑问在叶无晴脑海中响起,驱使她用右手缓缓撑开绳圈,往左手手腕上套去……
“不行,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公主殿下?”
“叶无晴啊叶无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是你好姐妹的丈夫,你怎么可以勾引他?”
想到这,叶无晴又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但下一秒,她又陷入了纠结。
“这绳子是姜河送我的礼物,难道不是他在勾引我吗?”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这绳子的作用,还以为是普通的平安符,所以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这个理由,应该能说服公主殿下吧?”
“再说了,姜河身边又不止我一个女人,我妹妹、他嫂子,还有那两个女杀手,哪一个他没碰过?他都不怕,我怕什么?就算公主殿下日后怪罪,也轮不到我啊。”
“既然如此,那就戴一下试试?”
说实话,当初在长安城,独自面对“天下第一杀手”金不换的时候,叶无晴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只见她两眼发直,满脸通红,嘴角不停念动,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双手不听大脑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导致“姻缘绳”的绳圈怎么套也套不上左手手腕。
好不容易对准目标,又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且伴随无数杂乱又慌张的脚步声,犹如一面面鼙鼓同时击奏,每一下都敲在叶无晴心头上,震得她心烦意乱。
何吟啸匆匆赶来,站在房门外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
“二姐,大……大事不好,金不换一家三口全部消失了!
还有……还有那些被我们驱离的痴傻乞丐,其实都是白虎堂的高手。
他们现在散落在城西各地,见活物就杀,见房屋就纵火,我们……我们已经拦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福王人呢?!”
叶无晴下意识地把“姻缘绳”套到手腕上,随后迅速起身上前打开屋门,准备亲自出马一探究竟。
却有一股奇怪的冰凉感,从左手手腕直冲大脑,瞬间将她整个人冻得四肢僵硬,神志不清,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最终,在何吟啸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汴梁城,皇宫。
姜河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外,右眼皮突突直跳,心里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慌张感。
今天一整个白天,他都在与玄闻、妙真、圆静三位掌门交谈,虽然说得都是些客套话,但也基本博取了三大门派的信任与好感,只要日后多加来往,必然能将他们全部拉入麾下。
按理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声望地位日渐高涨的他,应该回家开银趴庆祝才是。
可不知为何,天一黑,他就开始紧张起来,心率就没下过一百二。
尤其是在听到周帝要单独召见他的时候,这种紧张感愈发明显,似乎在昭示着危险的来临。
回顾前世历史,有多少功高盖主的骄兵悍将,最后都是被这种方法弄死的。
可转念一想,他也没做什么惹恼周帝的事,至少明面上没有。
而且于公于私,周帝都不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杀他,顶多剥夺他的兵权,再把他当作吉祥物养在身边,和以前的待遇没什么差别。
姜河不是愣头青,早就做好了交出兵权的准备。
毕竟骁武卫从上到下都是他们姜家的人,御林军的牛开山又是他新认的义父,红衣卫也多多少少跟他有些交情,即使交出兵权,他也不会彻底失去对这三支军队的控制。
反而可以以退为进,在取得周帝信任的同时,向全天下士人表明自己的忠心与无辜。
所以他没有多想,直接跟着负责传旨的宦官进了宫。
大约等了半刻钟,宫门内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唤:
“大将军,陛下正在用晚膳,请您随老奴移步花园等候片刻。”
姜河微微颔首,跟随带路的宦官沿着墙边一路急行,终于在一座风格迥异的庭院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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