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还未开始就已结束,或者说,根本没有开始过。
善生所布置的战术方才施展出一成,战斗便戛然而止,对阵二人的实力差距远远超过了事先计算,变成无法人为弥补的鸿沟。
“是我们输了。”
善生没有犹豫,直接认输,接着取出先前准备的丹药喂入七夕口中,确保她不会有任何性命之虞。
乘风走上前来,执剑行礼:“请指教!”
淿月应道:“来!”
乘风平剑于胸,淡蓝色的真元附在剑身,一瞬将剑意提至巅峰。
淿月继续拔剑出鞘,雪白剑光凝至一处,璀璨夺目不可直视,顷刻就要发作。
两道剑光一触即发,善生忽一闪身,抱着七夕拦到二人中间,喝道:“住手!”见二人都没有收手的意思,立即又道:“掌门有令,山河宴其间严禁诸宫弟子私斗,违者取消参赛资格!”
淿月本就是真人亲传弟子,自然不会被所谓掌门之令吓住,冷声道:“不关你事。”
善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们若执意交手,我现在便前往昆仑戒律堂禀告!你若觉得我人微言轻,我也可以先去经楼请师尊出山!”
淿月一双杏目恶狠狠瞪着他,目光里阵阵剑意闪烁,随时可能爆发。
乘风同样如是,眼神里更多的却是不解。
善生没有任何退缩,仍旧坚持己见:“究竟是打架重要,还是山河宴重要?”
淿月面露愠色,又强行按捺,右手慢慢收剑入鞘,讥讽道:“真是一群懦夫!”
善生露出一个礼貌笑容,伸手作引:“请!”
请,请回。
淿月气极反笑,猛地拔剑出鞘,雪白剑光掠过善生的发梢,斩在远处一棵大榕树上,便听“轰”地一声巨响,三人合抱的粗壮树干就此从中裂开,半截倒入湖中,惊起滔天水花。
有剑意自脚下凝出,直冲天际,淿月御剑而去。
乘风怔怔地看着那棵断树,未发一言,转身去往密林。
善生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胜负何必急于一时,山河宴上总有机会。”
乘风没有回头,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然后消失了身影。
片刻后,黑色剑光自林间绽起,搅乱山风。
……
……
“乘风师兄不会生气了吧?”
不归看着林间的剑光,听着那熟悉且带着怒意的剑鸣声,有些担心。
善生将七夕送回木屋睡下,确认无大碍后,这才返回湖畔。
“他知道我刚才的判断是对的,只是有所不甘而已。”
不归歪着头,不明白师兄所言的判断究竟是什么。
善生续道:“眼下山河宴最为要紧,胜负也并不在一时一刻,意气之争自是无用。乘风他既然明白,便不会真的生气。”
不归似懂非懂地点头,小脑袋里还想着方才淿月所展现的剑道修为,如果乘风师兄真与她战上一场,真不知会是怎样的可怕光景。
善生走到湖边,捧着湖水洗了把脸,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些,回头问道:“傍晚的对阵你可有信心?”
不归兀自想着心事,随口应道:“有……”
“这场比试我们一定要赢!”
不归一惊抬头,这才发现师兄竟然动怒了。
……
……
断木自湖中打捞起,枯叶铺满湖畔,看起来有些狼藉。
善生一边收拾,一边帮不归备战。
“方景元六岁入山,习剑十载有余,承天剑法修至第十一剑,在昆仑年轻一代弟子中,实力可以排进前十,哪怕是按最初的名额竞选,他也极有可能入围山河宴。”
“第十一剑?”
不归怔了怔,此刻方知自己遇见的是如此强劲的对手。
“第十一剑乃霸道之剑,这你自然是知道的。寻常弟子会在这里停留数载,难有寸进,这应该便是他的极限。”
不归喃喃道:“山鬼谣,霸道之剑,能瞬间将剑意真元提至极限,乘风师兄也曾教过我一些。”
“若方景元施展这一招,你接得住吗?”
不归微楞,没来由地想起淿月施展的那招水龙吟,不自信道:“我应该……接不住。”
善生道:“那么,这便是我们今日备战的重点。”
不归点头,等着师兄继续说下去。
“昆仑宫弟子向来一心修剑,不屑理会诸宫道法,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若以你现在的修为,无论是承天剑法还是六壬法剑,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便只有靠猜?”
“猜?”
“对,攻守转换间总有破绽所在,我们需要猜他何时使出那一剑。”
不归听得懵懵懂懂,有些发蒙。
“如此,你便需要一改之前的奕剑习惯,不能一味防守,而是要与之对攻,诱使对方在你准备完毕的时候,使出那招山鬼谣。”
“对攻啊……”
“以弱对强,自然要出其不意,打乱了对方的节奏,才会有一丝胜机。”
不归还在云里雾里,善生随手折下一根树枝,说道:“现在你便当我是方景元,对阵之中,我再一一与你细说。”
不归起身应战,一抬手便习惯性摆起守势,等着对方进攻。
善生以树枝代剑,提醒道:“对攻!”
不归“哦”了一声,连忙使出一招白云剑法,长剑直直刺向前方。
善生身形稍斜,手中树枝轻盈飘逸,剑光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弧,顺势掠来。
不归脚步急退,慌忙避过,再次收剑转为守势。
“又忘了?”
不归一经提醒,当下左手握起剑诀,剑身微微闪起光亮,强硬攻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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