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安很无语：“沐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我想来，是我找不到展厅，一路瞎走，就走到了这里。”沐云橙两手一摊，坦白自己的路盲属性。
“展厅在那里。”唐慕安指了个方向。
“我知道啦。”沐云橙赶紧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回过头看了看唐慕安。
唐慕安半张脸仍在阴影里，还有半张迎着侧光，显得明灭不定。他整个人都像是定格在那幅画面里，静默甚至冷寂。
这个安全通道有点阴冷，说实话沐云橙半点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但是她不能走。
唐慕安那个样子，太让人担心了。要是这会儿一走了之，那也太不厚道了吧？
但问题是，她想不到可以安慰的话啊。
于是她整个人化为了棒槌，杵在原地，看起来有点呆。
“怎么？还不走？”唐慕安忍不住问了。
明明是他比较倒霉，她沐云橙忧伤毛线？
“……你没事吧？”沐云橙好像问了一句废话。
“放心，能吃能睡。”
……这人的追求这么简单吗？
沐云橙酝酿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说着：“其实刚才那个记者说起xy的时候，我就听到了。”
“嗯，所以你也要问我同样的问题吗？为什么离开，为什么退出，为什么解散……”唐慕安踢了踢墙角，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这一次，唐慕安心情实在太糟糕，罕见地不想再掩饰自己情绪。该死的，又被沐云橙撞上了……
沐云橙摇头，张口就是大实话：“我才不问。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但我又不傻。这个节骨眼上提问，嫌命太长了吗？当然是保命要紧。”
……竟然很有道理。
唐慕安嘴角扯了扯：“我没事，你不用陪我。再不去展厅，那边就关门了。”
“啊？会关门？”沐云橙一愣，赶紧走。
笨，展厅刚开放，怎么可能那么快关门？也就沐云橙会信。唐慕安轻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起笑意，就见沐云橙站在通道入口忽然来了一句：“你以后还是别参加这种发布会了，记者什么的最可怕了。”
“还不是因为……”唐慕安蓦地停下。
“因为什么？”
“因为推荐了你们糖萌烘焙做甜品台，我这个推荐方亲自过来看看，免得有什么差池。”
沐云橙撇撇嘴，明显不信：“哦那谢谢你。”
好敷衍的谢谢。
唐慕安不说话，看着沐云橙碎步小跑着，终于离开了通道。
他感觉到自己肩头一轻，缓缓蹲在了地上。
地面很凉，加上他背触墙面，更凉，唐慕安只一件薄薄的衬衫，瞬觉一股刺骨之意侵入肌肤。但他没有动，像是故意似的，整个后背都贴在墙上，好让体内凉意更甚。
手机隔着裤袋发出无数次振动，都是来自江城的电话。他在外头等了很久，实在是等不及了。
唐慕安没有去接。
可以想象跟江城见面后，他会碎碎念些什么。一想到这个，唐慕安就头疼。
于是他索性装死。
沐云橙进入展厅的时候，将近饭点，所以展厅内人不多，好让沐云橙慢吞吞地逛个遍。
但遗憾的是，由于沐云橙是实打实的门外汉，所以展厅内的诸多照片，她都get不到，几乎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
早知道应该拖个圈内人来进行解说了，沐云橙心想。然而她所认识的街舞圈内人，也只有唐慕安和江城。
……那还是算了。
唯一让她驻足的，是角落里一张照片。
光线很暗，画面不太清晰。但似乎不太重要，毕竟照片里只是一片草地，一个荒凉的工厂，不怎么需要画质。这渣像素，一看就是拍摄于很多年前。
沐云橙将脑袋凑近玻璃，看清了下面一行小字：xy旧址。
“这不是five俱乐部的大本营吗？”沐云橙瞪大了眼。
可不是嘛。虽然类似的草地世间无数，但荒废成那样的工厂仅此一间。
况且five保留了工厂的大体架构，想认不出都难。
让沐云橙惊诧的点在于：照片里的工厂，真的只有一些废铜烂铁，压根别提什么设施了。
“有人说moon神懒到一种境界，连个新选址都懒得动脑筋，直接把five安排在了老地方。但在我看来，他是念旧吧。”
忽有个柔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沐云橙一回头，赫然见到了同样驻足在照片前的方以澜。
“学姐？你怎么也来展厅了？”沐云橙眼前一亮，心说这不是从天而降的圈内解说吗？
方以澜叹气：“别提了，本来想在发布会结束后找moon神交流一下，没想到一结束就发现他不见了，太郁闷了。所以我想来展厅碰碰运气，看看他会不会出现这里。”
沐云橙心里一虚，装作很认真看照片的样子，嘴上说着：“好像没有在这里看见moon神。”
“看来我运气不好。不过话说回来，我原以为这种发布会，moon神不会参加的，因为他很少出席比赛以外的活动，今天能看见他，已经很满足了。”
沐云橙默默擦了把汗。她总不能告诉方以澜，据大神亲口所说，他之所以参加这次发布会，是不放心糖萌……她用满脸的笑意来掩饰自己心虚，亲热地拉着方以澜：“学姐，来都来了，不如给我介绍一下？顺便带我回顾一下，你是怎么入了moon神的坑。”
方以澜仰起头，凝视面前的照片：“说起来，这个展厅所展示的辉煌历史，有一半都是moon神创造的。”
“一半？”沐云橙咂舌，“太夸张了吧。”
方以澜笑笑，领着沐云橙从眼前那张xy旧址照片说起：“这是十年前，xy从这里起步，这就是他们日常训练的地方。这地方离市区远，加上训练起早贪黑的，他们就索性把宿舍也搬了过去。吃饭睡觉训练一条龙。”
沐云橙震惊之后，脑回路清奇：“xy里，有没有女生？”
“有啊，一共5个人，其中两个女生。”说到这里，方以澜好笑地看了沐云橙一眼，“想什么呢？有没有女生都一样，都当汉子使。周边几个市里，就属咱们市的街舞起步早，那也就意味着全都得靠自己摸索，当年最早那批玩街舞的，没有一个不吃苦的。这当中啊，就属moon神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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