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没有去公证处，而是直接去了煜煌大酒店。
她找到裴暮白，将姨父去世的事情跟他说了下。
裴暮白看着她：“你怀疑你姨父的死有蹊跷？”
“嗯，”宁乐颔首道，“正常人就算患上肝癌晚期，也不至于一个月就死了，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其他秘密。”
“需要我把你姨父的鬼魂招来问问吗？”
宁乐摇头：“不用，我刚才见到了姨父的鬼魂，他不愿意说实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查清楚姨父死亡的真相，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宁乐的态度非常坚决，她没能为姨父做过什么，唯有在死亡这件事情上，她必须要还他一个公道。
裴暮白：“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上次用的五鬼搬运术，可以教给我吗？我想把姨父的病历本拿出来。”
如果她直接找小姨和赵呈炜要病历本，以他们母子的性情，肯定不会把病历本交给她，很可能还会怀疑她要做什么坏事。
她不想那么麻烦，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悄悄把病历本拿出来。
五鬼搬运术在这个时候能发挥很大用处。
裴暮白答应了她的请求。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宁乐一直窝在酒店里，跟裴暮白学习五鬼搬运术。
第三天她终于学有所成，可以顺利出师。
夜里，她将符纸剪成五个小纸人，分别画上符文，然后默念咒语，操纵五个小纸人站起来。
五个小纸人动了动手脚，然后排成一行，从窗户爬了出去。
宁乐推开窗户往外看，看到五个小纸人沿着墙壁滑到地面，小巧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坐到沙发上，裴暮白给她倒了杯牛奶：“它们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可以先去睡一觉。”
宁乐接过牛奶：“谢谢，我现在还不困。”
月半盯着她手里的牛奶，眼睛发光：“我也想喝。”
宁乐喝了半杯牛奶，将剩下的半杯放到它面前。
月半抱起杯子，一饮而尽。
它天下嘴角，心满意足地叹道：“好喝！”
三个小时后，五个小纸人回来了。
它们将一个病历本抬到宁乐面前。
当宁乐接过病历本，纸人们功成身退，轻飘飘地倒在地上，又变回了符纸的模样。
宁乐翻开病历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月半也将脑袋探了过来。
它眯起眼睛：“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字啊？跟鬼画符似的！”
医生写的字实在是太潦草了，宁乐看得很费劲儿，她几乎是连猜带蒙才能勉强看完整本病历，可还是看得不是很明白。
裴暮白提议道：“你可以拿着病历本去找你姨父的主治医生，当面向他问清楚。”
月半：“主治医生是谁？”
宁乐合上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银山市第一医院，龚飞。”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乘车来到第一医院。
龚飞是外科部的主任医师，要见他还得提前预约。
宁乐没有预约，没拦在了门外。
裴暮白用手机给二叔打了个电话。
二叔裴云坤是煜煌大酒店的老板，他是商界大腕，人脉宽广。
他直接给第一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院长再给龚飞打了个电话，龚飞亲自出门，请宁乐和裴暮白进去聊。
宁乐拿出病历本：“我是赵亚天的侄女，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我姨父的病情。”
龚飞接过病历本看了眼：“我记得这个病人已经去世了，你怎么……”
“我知道他去世了，我前两天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可我还是对他的病情有些疑惑，这才特意来找您问问。”
“那你问吧。”
“我姨父是在一个月前被检查出患有肝癌晚期，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走了的，难道说是他的病情格外严重吗？”
龚飞：“那倒也不是，虽然检查出来是晚期，但至少也能再活三个多月。如果病人家属愿意花钱，积极做化疗的话，也许还能再拖个一年半载的。”
宁乐忙问：“那我姨父为什么一个月就走了？”
说起这事儿，龚飞是一脸的唏嘘：“他不想住院，背着护士偷跑出去，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在头上。那之后他就陷入昏迷，经过抢救后，整个人都瘫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就连呼吸都得依靠输氧机。可能是他自己觉得没有活头了，又不想拖累家里人，就自己把输氧管给拔掉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宁乐很意外：“你的意思是，我姨父其实是自杀的？”
龚飞点头：“可以这么说。”
“谢谢你。”
当宁乐走出医院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姨父居然是自杀的，这怎么可能……”
裴暮白：“你如果还觉得这事儿有古怪，我可以帮你把你姨父的鬼魂叫过来，有什么话当面问清楚就行了。”
“姨父不是个爱说谎的人，之前我问他，他就不愿意说实话，这说明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就算我再多问他几遍也是一样的结果。”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宁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裴暮白：“我有个办法，兴许能帮到你。”
“什么办法？”
“医院里面有很多鬼魂在飘荡，我们可以把它们都找过来，挨个询问，也许它们之中有人亲眼看到了你姨父死亡的全过程。”
宁乐眼前一亮：“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鬼魂们招来？”
裴暮白给出两个字的回答。
“问米。”
他们去附近的餐厅买了一碗米饭。
裴暮白将米饭摆在医院的楼梯间里，插上三炷香，点燃一张招鬼符，闭上眼睛默念咒语。
宁乐抱着月半站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片刻过后，她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原本笔直而上的青烟，也轻轻地晃动起来。
裴暮白睁开双眸：“来了。”
声音刚落地，就有十几个鬼魂出现在宁乐面前。
它们的死因各不相同，有的骨瘦如柴，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还缺胳膊断腿……
乍一看去，真实一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好在宁乐胆子大，她除了胃部有点不舒服的之外，没别的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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