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君言辞感慨，宁栀有些茫然:“先生和我的父母是……朋友？”
这么说来，她父母是承星基地的人？
微风阵阵，风铃叮当。
闻君掩唇轻声咳嗽着，许久后，他缓了口气，看宁栀:“宁栀，你现在的养父母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吗？”
话题一转到了宁辉文静身上，宁栀皱眉道:“没有。”
他的意思是宁辉和文静也是知情的，但是他们却什么也告诉她，还在宁羽说漏嘴的时候呵斥了宁羽——她是宁辉文静养大的，他们夫妻俩视她为亲生女儿，不告诉她真相想来也是不想让她受伤。
“也对。”闻君轻轻笑了，感慨道，“他们能把你养大，已经很好。”
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宁辉文静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父母的事一样？宁栀眉间刻痕更深：“先生，您把我捞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听您打哑谜——有什么话您还是直说吧，我这人比较笨，不喜欢猜来猜去。”
她说的直接，闻君看她，神色复杂，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宁栀安静站着，没有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如果我说……”他声音低了两度，问，“你现在的父母是害死你亲生父母的凶手，你会为你的亲生父母报仇吗？”
“不可能。”宁栀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爸妈都是科研工作者，做的是救人的工作，不会害人。”
“这么肯定？”他依然带着笑，就像开玩笑似的抛出一个个消磨宁栀耐心的问题，“不会害人，你怎么会成了他们的女儿？要不是做贼心虚，他们为什么不敢告诉你真相？”
“我才是和我父母朝夕相处的人，我比您更加了解他们。”被问得烦躁，宁栀微微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但是我很清楚我的养父母为人，他们绝不是心肠歹毒的恶人。”
“你是这么认为的？”
“先生，我从沈慕祁那里听说过一些和您有关的事。”宁栀拒绝了闻君的试探，垂眸道，“我很尊重您，因为您是个好人。但是如果您找我来是为了挑拨我和爸妈之间的关系，那恕我先行告辞了。”
她弯了弯腰，转身要走。
“我找了你二十年。”
身后，男人带着咳嗽的声音传来，让原本准备离开的宁栀停下脚步。
她转身，因为惊愕而微微瞪大了眼睛：“您找过我？”
这一次，闻君避开了她的目光，苦笑：“是，我找过你，二十年——的确，我刚刚那些话只是为了试探你，你的养父母能把你抚养长大，我很感激他们。”
你感激他们，还用那种话来试探我？宁栀在心里吐槽。
“我感激他们养大你，同时也有个疑惑，为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我的镜才捕捉到你的气息。”
“镜？”
“你进来时看到过外面那面水晶石了吗？它叫镜，是司月一族遗留下来的神器。”
“……”又是司月一族？
“从你被瞬时之术转移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一直在利用镜查找你的气息，可是直到一个月前，就是你和摘星楼的人在休息站撞见的那天，镜才捕捉到了你的气息，非常微弱。”一闪即逝，如果不是聂苍苍注意到，他很可能会错过。
“您……你为什么要查找我？是因为我亲生父母？”
闻君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所知。”
宁栀：“……”这不是废话吗？她要是知道个一星半点，还需要在这里听他絮絮叨叨这么久？关键是说了这么久，一点关键信息也没透露！
宁栀的内心很抓狂。
本以为闻君这次要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了，谁知道闻君看了眼桌子上的水晶沙漏，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安排苍苍准备好了房间，你第一次来承星基地，可以让苍苍陪你逛逛。”
宁栀：“……”
男人说完，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宁栀舔了下后槽牙，恭声：“先生保重身体，我明天再来探望先生。”
……
想着女孩离开前咬牙切齿的告别词，闻君无声地笑了笑。
直到女孩的气息消失，他起身下了软塌，绕过屏风走到水晶石前面停下。
付音说，她在宁栀身上设下禁术，可以隐藏宁栀的气息，以此来躲避他的感知。
以他的修为，付音的禁术本不该维持二十年的天衣无缝——为什么这么久？为什么二十年里他从未感知到宁栀的气息？除了付音的禁术以外，还有什么原因？
他一开始猜测是宁辉夫妇做了手脚，但后来调查所得，宁辉夫妇都是很普通的学者，和血猎家族、司月一族、以及当年的中央实验室没有任何关系。
宁家……在宁珏继承猎人军团指挥官一职之前，走的都是科研路线，虽说有些家底，但始终默默无闻，和那些搞科研的家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宁辉文静包括他们的儿子宁羽研究的都是新型武器类，并不涉及病毒和变异种。
可如果不是宁家做了手脚，又是谁从中作梗，替宁栀掩盖了气息？
……
从闻君的房间出来，聂苍苍已经等候在门外。
看到她出来，她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说话客气又礼貌：“先生让我带你回房间，宁小姐，这边请。”
宁栀哦一声，跟在她身后下楼。
走到拐角处，聂苍苍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了。
“宁栀。”她很自来熟地对她直呼大名，“先生没为难你吧？”
“没有呀。”
小姑娘一脸八卦：“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觉得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嗯，什么？”
“你和先生是什么关系呀？”异瞳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聂苍苍一股脑儿地说道，“之前先生跟我说，他在用镜寻找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前段时间镜上忽然出现你的身影，然后先生就让我把你捞过来了。”
小姑娘说完，一双异瞳一眨不眨地看她，内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很不想让她失望，可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和闻君的关系，除了闻君亲口说的：“闻君先生说我是他故友的孩子。”
“只是故友的孩子？”不是私生女吗？哎，有点小失望呢。聂苍苍嘟囔道。
宁栀没听清：“什么？”
“没、没什么。”左右无人，聂苍苍压低声音和宁栀八卦，“先生以前有过一个喜欢的姑娘，听说是先生少年时期喜欢的人，白月光、朱砂痣……我一开始以为你和那姑娘有什么特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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