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看着白芷眼神中的一些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加入她们，一起疯。
直到大家精疲力竭，瘫倒在沙发上，但音响里依然放着最喧闹的音乐，都没说话。
许久，乔予坐起来，白芷起身去换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
瞬间安静下来，耳边响起低缓的音乐，白芷坐在角落里，闪着的灯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从那遥远海边
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糊的脸
竟然渐渐清晰”
……
她的声音渐渐带着哭腔，老猪和孟欣也都坐起来，担忧地看着那个背影。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一曲终，几人走过去，抱着白芷，都忍不住哭了。
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除了乔予，其他三人都喝了酒，简单洗漱就休息了。
凌晨，乔予听见阳台的动静，起床端着杯子出去接水。
“还没睡？”
白芷回头看着她，乔予拿着水杯摇了摇，“接点水喝。”
“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
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在黑夜里晕染不出任何踪迹。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残月，清冷的月光给眼前蒙上一层浣纱，孤寂，悲凉。
寂寥的西风吹进单薄的睡衣里，瞬间寒颤，乔予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她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夜色太重，还是月光太浓，她的脸上挂着薄霜。
仔细看，是泪痕。
乔予一直觉得这段感情里爱得深的应该是李深，现在看来未必。
先说爱的人不爱了，后动心的人不死心。
“他伤得重吗？”
“应该不重。”
乔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鼓励，还是埋怨，都不是她想说的。
“说实话，李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学识不渊博，办事拖沓，每天都张牙舞爪的，太过张扬，说话口无遮拦，还有很多，都是我讨厌的。”
白芷视线落在黑暗中，面无表情，语调冷淡，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
“我一直觉得，这种人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我那样赶他他都不走，这种人，脸皮太厚了。”
忍不住苦笑，回想起当初说了那么多狠话都坚持喜欢她的人，在一起没多久，就喜欢别人了。
到底是他的喜欢来的太容易，还是她的深情吓到了他？
“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察觉，她真的重来没有担心过，或许就是这么讽刺，她太认真了。
长吁一气，白芷偏头看向她，问：“其实我没有很喜欢他，对不对？”
乔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点了点头，“对。或许也没那么喜欢。”
“不管怎么说，恋爱开始还是很郑重的，分手也该分的明明白白。明天陪我去医院走一趟吧。”
“好。”
翌日一早，老猪和孟欣还没醒，乔予陪白芷去医院。
站在病房前，白芷略微有些迟疑，隔着门，隐隐听见里面女生细声细气的说话声。
“如果不想看见他，我去帮你说。”
乔予作势敲门，被白芷拉住，“不用，我可以的。”
轻敲两下房门，白芷推门进去，乔予跟在她身后。
床上躺着的人看着她，瞳孔微微睁大，看得出来，他或许没有想到白芷还会来见他。
白芷视线扫过坐在床边的娇萌女生，没有停留，看向李深。
他的脸色苍白，看来老猪下手不轻，但她已经没有闲心去管那些了。
在这屋子里呆的每一秒钟她都觉得煎熬。
“我今天来，是和你分手的。原因明确，你送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说着白芷把手上提着的一个纸袋子放在桌子上，“这次你住院的费用也放在袋子里了，只多不少。”
说完，白芷转身就要走，李深冷笑，“哼！我就说吧，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哪怕你有一点爱我，你都不会像想在这样淡定地出现在我面前，条理清晰地跟我说分手！”
“你……”乔予转身想给他两巴掌，被白芷拽住，“走吧，没必要的。”
然而，李深拔掉输液的针管，从床上下来，狠狠地拽着白芷的手，乔予上前阻止，被他推开。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分手？我对你不好吗？我送你的东西不过多吗？我不够听你的话吗？还是我在床上没有把你伺候……”
“啪”的一声，白芷一巴掌打在李深的脸上，眼神锋利地看着他，“我就是从来没爱过你，就算你不搞出这些事，我也是要和你分手，明白吗？”
李深冷笑，用舌头抵了抵被打的半张脸，展露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面目，恶狠狠地指着白芷的脸，“你这种女人，就该一辈子没人爱，你不配！”
乔予把白芷护在身后，气急：“李深，你有什么脸说出这些话的？那女的还站在那，我们眼睛不瞎！”
李深同样抬高声音，“你没听她说吗？就算没有那个人，她也不可能真的接受我，她就是看不上我！”
白芷怒：“对，我就是看不上你！话已至此，我们可以走了吧！”
李深一怔，对上她冷漠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李深猛地把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摔在地上。
袋子里掉落出各种各样的饰品盒子，还有一些卡片，都是他曾经送玫瑰花时，亲手写的。
身后的女生上前想要安慰他，“你别这样，你还有我……”
“滚！”
白芷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想去江边走走，乔予跟着她，亦步亦趋。
十一月份的江边，风寒得刺骨，仿佛能剔除脑子里一切杂乱的事情，让人保持清醒。
“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气话？”
“不算是气话，其实也许我真的没那么喜欢他，也不是非他不可。”
白芷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要出国了。”
“出国？”
“嗯，已经交了申请，年后应该就会有结果。”
乔予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选择保研，“多久之前的打算？”
“他回来之前。”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白芷：“和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以后，因为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以后。”
乔予蹙眉，不明白他们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但她没有问，白芷也没有说。
她不相信白芷在这段感情中真的就那么无所谓。
有些人慢热，不代表没有投入。
敏感的人对痛楚的感知更深刻。
但感情这件事，在一起你情我愿，分开也干干脆脆，谁也不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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