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殷衍母亲的丧事办完了。
安方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殷衍重新去到山上继续打猎，安方成为了一个瘸子，没有办法做重活，就只能随便找了家餐馆当起了账房。
苏御以为，这一世就会如此平静的走下去。
但经历过此事的殷衍和安方，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安方，他的性格变得阴沉不定，总觉得别人在骂他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觉得别人在瞧不起瘸腿的他，只能当一个账房。
他活在了他幻想中的批评中，逐渐变得疯狂。
有一天，苏御在夜里偶然看见他在残忍的杀害一只耗子。
他像是疯了一样，一刀一刀的刺入进耗子的身体中，嘴里还碎碎念着：“都去死，都去死！让你们瞧不起我，让你们议论我！”
这刀，看上去是扎进了耗子的身体。
实际上，这些刀的影子都刺进了安方的心脏。
当他伤害外物时，他也在无形中伤害着自己。
安方病了，心态上出了毛病。
殷衍也一样。
只不过他的变化体现在了麻木上。
他每天只知道打猎，做事，不停的将事情压在自己的身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一样，在用忙碌麻痹着自己的情绪。
苏御问过他：“你快乐么？”
殷衍也问她：“你觉得，我应该快乐么。”
母亲死了，弟弟变得残疾。
这一切，殷衍觉得都是他的责任，如果当天他没有执着的要去山上打猎，而是送安方去赶考，是不是弟弟不会遭遇这一切，母亲也不会死。
亦或是他留在家里陪母亲，这一切也许也都不会发生。
这些事情确实都过去了。
他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当初。
可他看着弟弟郁郁寡欢的模样，看着整个家变得寂静的模样，他觉得他不该笑，他也不该拥有快乐。
不然，他就是罪恶的。
苏御叹口气，抬手抚上他的头发：“可你的一生，安方的一生不能就这样郁郁寡欢走下去，我相信娘亲也不会愿意看见你们两个这样的样子的。”
殷衍蹙眉沉眸。
苏御说：“不要因为过去的一件事，彻底毁掉了你们往后的人生。”
哪怕这件事，让他们多么的刻骨铭心，让他们充满了多大的遗憾，但不要因为这个遗憾，让他们接下来的生活都变得黑暗。
殷衍对苏御的话好像听进去了。
第二天，殷衍改变了之前麻木阴沉的形象，看起来好像多了几分坚强和强大。
他问安方想不想娶亲。
安方也到年纪了，需要找个女人来陪伴他。
安方看向了苏御，瞳孔闪烁。
苏御眯眸：“你小子，别是看上我了？”
安方：“……怎么可能。”他沉眸，苦涩一笑，“我只是想说，嫂子你觉得我这样的人，适合娶妻生子吗？”
殷衍看向苏御，不知苏御和安方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苏御也不知道安方这句话的意思：“你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
“我之前残杀老鼠的事情，你应该看见了。”安方抬眸看向苏御，那眼中有着幽然的空洞和无力：“你觉得这样的我，若是娶妻生子，会不会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去伤害他们。”
所以，算了吧。
他知道自己已经疯了，既然疯了，就别伤害别人家的女孩，让别人家女孩跟自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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