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曲摸了摸眼睛，确定自己没有露出内心的心思，便奇异谢锦为何觉得赞叹。
“你在想什么？”
谢锦伸出手，纤细的手腕自然的垂下，她伸出手指在几个人中点了点。
“别瞧尾巴修士最先中招，可是他的观察力可真不错。”她收回手，负在身后，“点出来的几人都是经历过梦境的。”
“……”
这让间曲又有些疑惑了，他暗地里咬了咬牙，紧了紧手，没说话。
所幸谢锦不需要他的迎合，“此事发生之后，可不比三四前魁梧修士死得无声无息。大家都是经历过梦境的人，出事后会选择呆的地方大同小异。除了几个惊慌不安拎不清的人想要远离这里越远越好。还有更多的人会选择待在烟云城查看情况。”
她侧头看向间曲，“而在这些人聚集在烟云城的时候，有一个和我们同样处境的修士死在人声鼎沸的客栈中，自然会吸引出所有人。”
“有些人太过激动被带走了，有些人暗中留下。”
间曲忽然有些明悟。
谢锦道，“而还有一部分人就像我们一样，除了观察尸体，还要观察活人，观察那些暗中留下的人。”
她轻笑，“你猜有什么作用？”
间曲精明的眸闪了闪。
观察力他或许不行，但是有关于这种事情他总是比其他人敏锐些的。
“出了梦境的人，死亡的样子却带着六阶妖兽的影子。这很容易让人质疑自己身上的影响根本没有消失。”
“而让自己身上影响消失的办法……其实很早之前就摆在众人眼前。”
“可不是吗。”谢锦耸了耸肩，“杀人呗。多杀一个人，身上的影响就弱一点。梦境中他们将刀刃对向除自己以外的人，出了梦境，却也不见得就安全了。”
她笑着侧头，“人都是多疑的。”
间曲缓慢的回过头，看着那些被尾巴修士重点留意的修士，心里忽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当夜，城中守卫又出动了，一人拿着一颗夜明珠，谢锦等人赶在身后远远看一眼，看到了与白日相同的尸体。
粘液照样包裹着尸体，四肢油滑，像是小溪里的肥鱼搁浅在浅水出，露出圆白的肚皮在潮湿的夜晚里发烂发臭。
颜河咽了咽口水，忍住呕吐的欲望。
“是白天出现在客栈的修士。”间曲白日经谢锦提醒，已经记住了那几个人的脸庞。
这个修士是被尾巴修士格外留意的其中之一。
“游戏开始了。”
间曲猛的转头，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谢锦才放松下来，他神色复杂。
夜色中，谢锦放下搞怪的手，轻轻自己特意放低的声音，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可是她的圆眸中分明闪着促狭的光。
“……你明明知晓游戏二字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必故意捉弄！”间曲转身的力度有些大。
是他身为元婴修士的身份不够让人敬畏吗？
谢锦谁都捉弄！还好意思说印清儿不知分寸！
谢锦耸了耸肩。
吓的就是他啊。
仗着修为仗势欺人，她想去哪里他跟到哪里，自己不够聪明就什么都问自己，谢锦心中当然会不满。
小蛟龙评价，“也就是他没有高阶修士的臭毛病，不然你可有得苦头受。”
谢锦也这么觉得，“既然这么难得，那更得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小蛟龙黑黑的头晃了晃，似乎在张望间曲的背影。
在夜色中，间曲的背影渐渐看不到了，小蛟龙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金光在闪。
“而且……他对你的感觉甚至有些拘束。”
谢锦的圆眸动了动，轻笑，“再厉害的高阶修士，心中总是会有一些在意的东西。就比如他，明明自己为人精明，却排斥任何精明的人。”
“啊，”小蛟龙恍然大悟，“现在凡菩花这么不了得吗？你现在连元婴修士都能看出几分。”
“不过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谢锦的目光放远。
——
夜色中，邋遢的男修正隐藏在黑暗中穿梭，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带着狂喜，大大的笑容弧度出现在嘴边，看上去有些疯狂。
夜色中，蓝衫一晃而过。
“学着点。”间曲道，“到了元婴这个阶段，将自己隐匿在周围环境中是最需要学的事情。”
间曲作为散修活了这么几百年果然不同于谢锦，谢锦偶尔的露馅，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帮忙遮掩，谢锦只怕就暴露了。
“不过你最大的优点在脑子，”间曲道，“所以其他方面弱点也情有可原。”
才跟踪了不到一个时辰，谢锦就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将灵力加持在腿脚上。
“话不能这么说，”谢锦气喘吁吁，“就比如我就没猜到他是金丹修士，我以为他最多不超过元婴。”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间曲道，“你对自己的要求似乎太苛刻。”
终于，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
“其实，”间曲道，“若只是你露出痕迹，以他现在的状态未必发现得了。”
谢锦喘了一口气，紧跟着停下来，还不忘记控制自己的吐息。
“我知道，你之所以帮我遮掩，是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
“……”
间曲心一跳，“你察觉到了？”
“不是，猜到的。”
此时正好晨曦将起，太阳从远处的山里升了上来，使得天空的云彩绚丽夺目，朝霞美极了。
“就像你所说的一样，我哪里不知道我不至于被尾巴修士发现呢？所以你替我遮掩，一定有别的原因。”
间曲，“……”
话音刚落，正在对着朝阳哈哈大笑的尾巴修士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睁大眼，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有几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朝霞之中，背对着朝霞看不清面目，但是身上的气息绝非凡人。
“你说说你，顶风作案还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你是有多蠢？”
一个白胡子老头生着稚嫩的面孔，话音也是少年模样。
间曲传音解释，“这是烟云城城主手下的道君，名唤虚云，便是他在暗中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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