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要等个两三天，结果晚上七点多，陈放就收到了朴秀峰的短信。
“葛林？”
打开短信浏览一遍，陈放将屏幕截了几个图，发给云清。
克伦河畔的驴：你看看这个。
敌人会暗度陈仓，并不是挂爹的提示，而是陈放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次茂达开辟了两个战场，明面上是在冰城跟德光较量，内地里却是要偷偷抢占其它地区的市场，意图包围冰城。
东北其它地区，还是群雄割据的局面，像短秋这样的省城，至少有三十家规模不大的同行。
此前，茂达也一直在跟东北其它地区抢客户，但是有德光和其他同行在，陷入了长期的拉锯战。
这些同行虽弱，但数目众多。而且茂达在其它地区也有对手，不能全力攻占东北。
如果茂达明面上和暗地里的行动都成功了，东北地区的其他同行将全部被迫退出，而德光也只留下高端市场的业务。
再来一波阴招，德光将彻底覆灭。
不一会儿，云清就回了消息。
云端清梦：所以你分析得一点儿没错。只是东北太大了，德光人手不大够。
克伦河畔的驴：冰城这边交给我吧，我来对付明面上的，你们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除了建厂，全力抢夺其他地区的客户吧。
“你一个人？”
笔记本屏幕前，云清对陈放这话表示质疑。但是思索片刻后，她并没有将心里的真实想法打出来，而是回了一个“好”。
从朴秀峰给出的信息，不难看出，此次茂达进攻东北的主力，并不在冰城。
就是陈放失败了，对德光来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至于长宏化玻，德光手底下有三家小公司，匀一个给陈放就是了。
次日，下午。
长平街，长宏化玻店。
趴在桌子上午睡到快上班，林娜、陶然和张璋听见闹铃声，迷迷糊糊醒转过来。
还没等起身，就见外面有个头戴毡帽的年轻人扒开棉布帘子，探了个脑袋进来。
毡帽上干干净净，显然是在外面掸了雪花。
“你找谁？”
三人一脸警惕。
店里几乎见不到顾客，他们都以为是踩点的小偷。
“俺找村长！”年轻人一看有两个女孩，有些羞赧。
“村长？”三个人都是一脸懵。
“你说的村长叫什么名字？”
二女都以为这人找错了地方，张璋多嘴问了一句。
“叫陈放。”
“啥？老板竟然还是个村长！”
三个人颇为诧异，又觉得好笑。
“快进来吧！”一听是找陈放的，张璋热情招呼。
“不用了，外面还有二十多个呢，这里站不下。”年轻人拉了拉棉布帘子，指了指店外。
透过门帘间的缝隙，果见台阶上下人头攒动，有男有女。
“你等一下，我给村长打个电话。”说完，林娜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放的手机，将有人找的事儿跟陈放说了。
没一会儿，林娜挂了电话，冲张璋道：“老板说，让你领着这些人去昨天租的地方先安顿下来，然后下午安排他们干活。男的两人一组送货，女的去跑客户。”
正这时，张璋手机响了，是陈放打来的。
接通之后，“嗯嗯啊哦”了一通，张璋挂了电话，冲林娜道：“我先去安顿他们。”
“嗯。”
周一刚招的送货员，也被茂达的人收买了。到了现在，店里就只有张璋这一个送货的，然而他现在是质检员。
不止长宏，德光那边也有将近一半送货员被开除。
找个人熟悉业务得有个过程，哪怕忽略掉这个过程，招人的速度也赶不上被茂达收买的速度。
这些小巫村的村民，来得太及时了。
半个多小时后，张璋领着小巫村的村民，重新回到店里，“娜娜，你把四号仓库打开，老板说他早上上班前把一些宣传资料放里面了。”
“是么？”
从抽屉里摸出钥匙，林娜来到店外开门，一边走一边说：“村长他们村这些人，都刚来，别说熟悉业务，怕是连学校都找不到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俺们昨个儿就来了，熟悉了一天了都。只是这业务方面，还得麻烦你们指点指点。”
领头的年轻人道：“俺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初中文化，接受起来有些慢，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
看这年轻人谈吐不像是一直窝在小山沟里的，张璋不免好奇。
“姬壮壮。”
“……”二女脸一红。
张璋轻咳一声回道：“熟悉了就好了，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们差不多。这些货，平时生活中接触不到，大家都差不多。”
“那好，我们一定认真学，不辜负村长的期望。”姬壮壮挠了挠头。
“娜娜，我要教他们认货，这两天会有些慢，所以你把比较紧急的单子给我，先少送点儿。”张璋道。
“好！”
回到办公室，在厚厚一沓送货单子里挑了挑，挑了三分之一出来，林娜递给从仓库回来的张璋，然后道：“送货员是缺，可是业务员有婧姐就够了啊。要不让这些姐姐妹妹们，就近帮着送些轻的？”
大学路滑，远的让女的送货不合适，工程大学就在旁边，走路过去就能送。
“不行，他们有他们的任务。”
说着，张璋将仓库搬过来的一小箱资料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一些递给林娜：“你看看这些资料。”
“飞跃化玻！鼎国生物！昕泰化玻！老板是不是弄错了，竟然让人去给对手跑业务！”
林娜张大了嘴巴，手里不断翻着宣传单。
“我吃饭前检查过了，老板让德光送过来的免费给客户试用的样品，全都有问题，而且相对隐蔽。”张璋一脸坏笑。
原本，他还弄不清德光送这么多劣质品的用意，现在看到这些宣传单，瞬间明悟。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如果茂达行事不那么卑鄙，陈放哪怕是竞争不过，也毫无怨言。
但是不管唐宗敬还是葛氏兄弟，就没一个光明磊落的。
或许，这就是茂达员工被上司传授的行事作风。
既然对手玩阴的，那陈放也选择用阴招对付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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