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退下，沈渠月立马窜到了顾青黛的身边，话唠一般开口：“老实交代，你从哪里弄来的玉牌？而且说话还这般老道，是不是经常背着我们来？”
苏道禾扯了扯沈渠月的手，轻咳了两声：“渠月，你瞎说什么呢？齐公子还在呢！这不是你今日突发奇想想要来逛青楼，不然青黛也不会准备这些！”
沈渠月看了一眼齐云宴，对着苏道禾道：“你放心，齐公子不会相信我的胡言乱语的，青黛前些年腿脚不便，怎么可能会来？再则说了，这是青楼又不是南风馆青黛来做什么？”
苏道禾翻了个白眼儿对着沈渠月道：“知道你还这样问？！”
沈渠月拿过顾青黛手里的玉牌端详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解释着：“咱们私下里总是要随意些的，若是与旁人交往那般端着架子，算什么好姐妹？”
她摩挲着玉牌问：“这玉牌你是问谁借的，方才那人见到这玉牌的神情，还有这样子的包厢，这玉牌的主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
顾青黛轻笑回应：“你都猜到了还要问？！”
沈渠月将玉牌还给她，娇俏一笑：“这种事情嘛，当然还是要问一问的啊！既然你这样玉牌，那到时候可得还人家的人情呢！”
齐云宴他们三个男子看着她们打哑谜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什么谜语吗？
她将玉牌拿给苏道禾，轻声道：“玉牌是我借的，就劳烦道禾替我还给他吧。”
苏道禾接过玉牌，她已经猜到借给顾青黛玉牌的人究竟是谁了。
她未曾寻找托词：“那我便去走一趟吧。”
轩辕则立马插话道：“皇嫂，我陪你一起吧。”
顾青黛冲着轩辕则笑了笑，软言劝阻道：“玉牌的主人就在旁边，与我们三人都是熟识，六皇子不必担心，今日来了骨媚楼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是。”
转头就对着苏道禾道：“去吧，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六皇子的。”
苏道禾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顾然拉住想要跟着一块去的轩辕则道：“小则，别管道禾姐姐了。我阿姊说了不必担心就是不必担心，左右就在旁边，而且是熟识。快来看，那台上开始表演了。”
轩辕则的目光被一楼的高台表演所吸引了，将苏道禾抛诸脑后。
沈渠月也拉着顾青黛到了窗边来看，齐云宴站在顾青黛的旁边，陪着她们一起。
……
而另一边的苏道禾一离开包厢便被姜灼身边的侍卫请去了姜灼所在的包厢。
她停在包厢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推门而入。
包厢之中没有丝竹声，没有女子娇俏的欢笑声，只有那一句久别重逢时日思夜想的声音。
“你来了。”
姜灼跪坐在软垫之上，看着一身男装的苏道禾，他示意苏道禾坐下说话。
苏道禾上前走了两步，包厢的门被身后的侍卫关上，此刻的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道禾将手中的玉牌搁置在茶案之上，她看着姜灼眼中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青黛让我来还殿下借给她的玉牌。”
她声音很轻，隐隐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姜灼抬眸看向她，嘴角噙着笑，嗓音温柔：“是我麻烦她让你来的！”
苏道禾听见姜灼的话错愕不已，他继续道：“道禾，我想见你！”
“殿下……”
苏道禾眉头微蹙，嗓音开腔带着几分哭腔。
“这么多年不曾再见你，我很想你！”姜灼说着，将自己沏好的茶放到她的面前。
苏道禾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心中情绪涌动，眼眶瞬间微红，豆大的珍珠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她低着头哭得难受，一张丝帕出现在她面前，抬眸看去是姜灼。
他的眼眶好像也有一点红，苏道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哭了好吗？”姜灼轻声细语地说着，“很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好吗？”
苏道禾慢慢停住哭泣，拿着丝帕擦拭掉自己的眼泪：“好。”
姜灼微微一笑，在他的眼里，苏道禾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乖巧可爱。
“在夏国过得怎么样？”
姜灼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在苏道禾回到金陵的那一天自己就已经问过了，但是当时她的身边还有轩辕则，未必不会因为轩辕则在身边而违心回答。
苏道禾点了点头，仰头一笑：“背井离乡哪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只不过三皇子的确对我不错，相敬如宾。”
“当年我若是护住你就好了！”姜灼笑容勉强，明明当初自己说过要娶她为妻的，“是我负了你！”
“没有！”苏道禾慌忙否认。
其实她心知肚明，即便姜灼喜欢自己，今上与皇后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太子妃，因为她是苏家的女儿。
只是她没有想到不能成为太子妃，反而成为了和亲公主。
不是姜灼负了她，真的不是，是这金陵的局势所迫，是她们的家世所迫。
苏道禾摇着头：“殿下，没有，没有负我！这一切都是命罢了。”
是她身为苏道禾的命运。
姜灼眼眸之中是遗憾，是难过，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是此刻不应该还存在的爱意。
他还是一如当年一般对苏道禾动心。
“若我抛弃这太子之位，你愿意随我一同走吗？”姜灼突然这般问道。
哪怕他明知道结果可能是两个人身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这么问一句。
“我愿意。”苏道禾不假思索地直接回复道，“但是，我们不能。”
“你是大邺的太子殿下，我如今是大邺的和亲公主，我们各自肩负着各自的使命。”她说着，看着姜灼那双眸子突然掉落出来的眼泪。
“殿下，若道禾不是苏家女，不是大邺子民，那么道禾不顾一切也愿意与殿下一起离开。”
她看着姜灼目光未曾有过躲闪，年少时的心动，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的。
老人家常说，少年时碰见太过惊艳的人，若是没能结成良缘，那么此生都会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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