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
蔚蓝的苍穹下，飘荡着银亮的白云。
白云之下，一头通体玉白的鹰隼，盘旋长空，雄视大地。
大地绿茵无际，长风吹度。
两匹神骏飞扬着鬃毛，朝西贴地飞驰而去。
马上白衣少年潇洒俊逸，白裙少女仙姿飘逸，宛如一对神仙璧侣。
两人正是朱雄英和顾倾倾。
脱脱英灵归于神位之后，加刺张对朱雄英这女婿，感激涕零。
蒙古千年不传的训鹰大法，和鹰言秘法，都倾囊相授。
半个月不到，熬鹰、过拳、勒膘......走了几遍流程，已经可以撒鹰。
朱雄英给海东青取了新名字——空天。
向西的一路上，边走边训练，更建立了血脉相连的感情。
昂首望着把自己当生死朋友和主人的空天，朱雄英越看越喜欢。
想象着他几个月长大之后，直冲万里云霄，在天空摩擦帖木儿的“天眼”，并跟自己报告敌军形势，更是开心极了！
人马合一的骑术，朱雄英传给了顾倾倾。
数日间，只在边塞诗中听过地名，都领略了一番。
纵马“瀚海阑干百丈冰”的瀚海。
穿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居延海。
再驰行八百里，进入了天山下的哈密境内。
“银子没白花，哈密的驿路不错，即使十万大军，日行军都能达到百里！”
望着宽阔平坦能媲美应天的驿路，朱雄英为宋晟点了一赞。
升任大都督之后，朱雄英尤其注重西北军备。
汉唐之所以控制包括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的西域大片土地，很大原因，是军备补给到位。
一场大规模战争，消耗的粮草和后勤补给，都是巨量的。
汉唐定都关中，本身离西域就近。
出兵西域，还在更近的山西，不仅能快速反应，补给线还很短。
大明定都应天，如果从中原，甚至应天出兵，战线无疑拉长了数千里！
想占领西域，难度不是一般大。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大明能占到西域最东的大门——哈密，已经不错了。
最终几十年后的成化年间，还失去了对哈密的控制。
所以阿标提议的定都关中，至少也作为西都，极为高瞻远瞩！
现在都城远在东南，哈密一处，朱雄英的权宜之计，是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建大粮仓，修大路。
收服的羌骑和数千战马，也拨给了宋晟，还补了全新的铠甲兵器。
至少目前，哈密是大明西北最重要的防线，是阻挡异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因此，在这里的军队，必须精锐，这里的将领，必须勇猛！
单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收复故土，还得大量增兵哈密。
收复西域，必从哈密起兵、补给！
黄昏。
朱雄英和顾倾倾，到了哈密卫所前。
这是宋晟要归来的地方，也是朱雄英做了安排，两河帮动向急报送达的卫所。
每个场合出现，顾倾倾即使抢不去朱雄英风头，也吸引了众人眼球。
她此刻很自然换上了一身男装，戴了一顶垂绫帽子，遮住仙容，以免显得太惊世骇俗。
男装只掩饰了她两分傲人身姿，又被修长灵秀的气质补上。
“快！打起精神来！虞王殿下驾到！”
“虞王殿下，你车驾还没到嘉峪关，人怎么到了？”
朱雄英不期而至，哈密卫一位盔甲锃亮的年轻将领，边大声吆喝，边龙行虎步迈向两人。
年轻将领先是瞧了一眼男装顾倾倾，才转向亮出明黄玉佩的朱雄英，拱手行军礼。
朱雄英目光扫过卫所将士，一个个精神抖擞，甚至带着一道杀气。
纵然此时没有外敌入侵，将士仍然保持极佳状态。
大都督亲临，将士人人眼神崇敬，嘴上欢呼震天。
朱雄英很满意。
“大伙辛苦了，你们在，大明的国门，才稳如泰山！”
一阵山呼海啸的回应之后，朱雄英望着还在盘旋的海东青空天，声震全场开口。
“本王自掏腰包，给大伙加餐，今晚开怀畅饮！”
“今夜的国门，本王镇守，大伙吃好喝好！”
一阵山呼海啸之中，迎接的将领愣住了，认真的？
虞王一人，镇守国门？
万一敌人来袭，大家都醉了，他一人能挡万敌？
看着发愣的迎接将领，朱雄英微微一笑。
“虎父无犬子，宋琥将军果然有宋晟将军风范！”
“本王今夜感受感受，你们的苦寒。”
“放心好了，城头竖起本王旗帜，保管敌人见到退避三舍。”
朱雄英观气已看出，这将领是宋晟之子宋琥。
宋琥一怔，随即双眼亮了起来，虞王殿下居然知道我名字？！
随后又担心起来，就算虞王再威武，靠一人、一面旗帜守边，管用吗？
他不知道朱雄英在应天，连帖木儿的王子，都震住了，此时有理由怀疑。
只是军命难违，他还是打手势安排完毕，才感激涕零的单膝跪下。
“拜谢虞王关心，大都督上任之后，待遇和军饷，都好多了！”
“属下誓死效忠虞王！”
宋琥话音落下，众将士山呼海啸跟风。
“属下誓死效忠虞王！”
朱雄英压了压手，转向宋琥，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本王来此两件事，一是了解宋晟将军行军到哪了？”
“二是瞧瞧两河帮的商队，现在何处。”
宋琥连忙从兜里取出一份奏报呈上。
“回禀虞王殿下，末将仍不知家父何处。”
“两河帮的商队，已过了嘉峪关，抵达安西，预计五天内到哈密。”
朱雄英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事，取下一支铁箭，交给了宋琥。
“安排军中铁匠，照这规格，打造三百支。”
“下去吧，全军晚宴安排好，按每人二两银子的标准。”
朱雄英说着，甩给了宋琥一袋足够的金子。
宋琥一怔，这么豪的吗？
一顿二两银子的标准！
即使大都督上任后，军饷比原来多了五成，二两仍是普通士兵两个多月的饷银！
伴随军士的爆发出的惊天欢呼，宋琥只好转身安排起来。
“准备食材，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
入夜，气氛热烈的晚宴，持续到深夜。
朱雄英即使肩负守国门重任，仍被不停敬酒。
“你要是醉了，我可不会替你在城头挨一宿冻！”
顾倾倾时不时叮嘱，他才收敛了不少。
晚宴近半，朱雄英朝向漆黑的夜空，功聚双目，才寻到变成了星星般海东青空天，仍在盘旋练习飞行。
朱雄英找了一只兔子，站上城头，准备招呼空天下来吃饭睡觉。
忽然，一个黑点朝着白点海东青，迅速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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