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士，刘大宝已经招了，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警局那么多天，身体很疲惫的刘大宝，在听到薛勇接了个电话后，终于缴械投降了。
依旧是在审问时间地点在哪里的时候。
薛勇很反常的摸出手机，接通小周打过来的电话。
“什么？刘毅？哦，那小孩儿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刘大宝一眼。
在听到“刘毅”的名字，刘大宝显得很紧张。
“这样啊，那盯紧了，把一个无辜的小孩儿卷进来也是狠心，是，朱敏真不是东西！”
话音落下，刘大宝脸色骤变。
他就好像一根绷紧的皮筋突然断了：“警察同志，刘毅，刘毅是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薛勇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不慌不忙的挂了电话，表情凝重：“这……还不好说，总之情况没确定，我让人盯着了，你放心。”
放心？
这怎么放心？
刘大宝泪流满面：“我说，我都说……”
他把朱敏联系他，要他做过什么事全都说了。
“我当时需要一笔钱，我儿子肾脏出了毛病，医生说要很多钱，我真的是没办法，才答应了朱敏的条件。”
根据沈焰U盘里的资料，在过去，刘大宝真的是一个特老实的人。
但再老实又怎么样，有了邪念，走了歪路，就再也不能用“老实”来形容了。
“朱敏说，能撞死她最好，撞不死，让她滚出京城也行。”第一起车祸的时候，他胆子小，所以趁着江漓下车的时候，撞向那辆空车。
他心想的是，吓唬吓唬她。
却没想到一个没把握住，自己撞到了路中央的交通围栏。
他提了一个细节：“车子当时好像爆胎了，方向盘没稳住，到处乱撞。”
薛勇问：“然后呢？”
刘大宝低着头：“这次没成，但是朱敏把钱给我了，之前说好的给五十万，她就给了二十万。”
也就是破旧纸箱子里装着的现金。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但是有一天，我准备回老家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冲出来对着我又打又骂的，我平时没得罪什么人，心想着是不是朱敏要灭口。”
薛勇听着，挑了下眉。
这人也不知道是傻还是笨，真要灭口，会又打又骂的？
“我去找那个大小姐了，我想求求她原谅，或者她能保护我。”
薛勇愣了下。
他找过江漓？
“但是那个大小姐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过多久，朱敏又找我了，这次她说，要大小姐的命，我想来想去，这事太严重了，本来要拒绝的，但是……”
薛勇插话：“但是她给钱对吧？”
刘大宝点点头。
儿子的手术需要大笔的钱，光二十万肯定不够的。
“她说会给我一百万。”
一百万啊。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薛勇用力拍着桌子：“所以你儿子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吗？”
孩子生病，值得同情。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伤害他人性命。
“这些事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没有同伙？
刘大宝点点头。
弓弩袭击，也是他。
这人在家乡的时候曾经用狩猎枪和弹弓等打过麻雀，准确度极高，弓弩这玩意稍微研究下就用得很顺手了。
至于摩托车，是问一个同乡借的。
换个假的车牌就行。
嘴巴已经撬开了，那得把他做过的全问出来。
薛勇指尖又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江漓去年遇到过五起车祸，那剩下的四起，你有没有参与？”
刘大宝否认：“没有没有，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薛勇不太相信。
但仔细想想，他也没必要。
都认了一件了，其他四件……
不对，是三件。
周财旺那个事已经水落石出了。
刘大宝的口供录音播放到这儿就结束了。
薛勇拉开椅子坐下，面对朱敏，他脾气算是好的：“朱女士，别浪费时间了，人证物证都有，认了吧。”
人证是刘大宝，那物证呢？
朱敏虽然还沉浸在江淇不是她亲生女儿的震惊中，但教唆杀人是重罪，再怎么样，她也得逼着自己保持清醒。
“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
她打定主意不承认，因为很肯定没有物证留下来。
薛勇故技重施：“你再狡辩也没有用，那二十万和装钱的箱子上有你的指纹。”
其实没有。
朱敏很镇定：“什么钱？我不知道，有证据的话，就直接起诉我，用不着在这里啰啰嗦嗦的。”
那笔钱根本没经过她的手，怎么可能留下指纹。
薛勇：……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啊。
晚饭后，沈栖去房间里做作业，苗苗在客厅看电视。
江漓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沈焰洗碗的背影。
“江淇不是朱敏亲生的？你确定？”
沈焰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DNA报告不会有错吧。”
江漓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怀疑到这上面？”
他关掉水龙头，往水池里滴了几滴洗洁精：“韩天颖那儿有江淇的照片。”
有照片不奇怪啊。
说不定是江淇的粉丝呢？
谁说社会女流氓不能看网红直播了？
沈焰漂亮的手指上沾染了洗洁精泡泡：“其中有一张是江淇在大学获得摄影比赛一等奖的纪念合照，原先是封在学校的玻璃公告栏里，可现在出现在韩天颖这儿，说明她找人调查江淇。”
不仅如此，她那儿还有朱敏的资料。
“要说起来，想到这一层还得谢谢苗苗。”
江漓扭头看了一眼客厅。
沙发上看不到苗苗的身影，她猜想应该是歪着身子躺着或者趴着。
沈焰说：“那天小东西在看电视剧，里面提到什么亲生不亲生，反正挺狗血的，然后就想到去验下DNA。”
韩天颖死的前两天去过诊所，死亡当天在奢侈品专柜见过朱敏。
那个女人知道了自己和朱敏的血缘关系，能在奢侈品专柜碰面也是预先设计好的。
大概是想拿到朱敏的头发或者其他什么去验DNA。
但这都是沈焰的猜想，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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