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诊治
厅堂陈设豪华，门前置有屏风，门上垂挂珠帘。前厅堂上挂着一幅堂画，几上有座钟、花瓶，壁上有名家书画条屏。厅堂的门头、墙壁上却贴满了符咒，与富丽堂皇、高雅的厅大堂陈设极不协调。
陈村长儿子陈玉水在里屋左边厢房，房内也贴满了符咒。
陈玉水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上压着三道符咒。
陈玉水的脸庞鹳骨高凸，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手臂皮包着骨，皮肤干燥，几乎没有一点水分。
面对这个虚弱不堪的儿子，陈村长心痛得要命，十分心酸说：“水儿，我给你找到一位名医来了。”
陈玉水对此毫无反应，那双眼睛好像死鱼一样呆呆地望着丁凌辉，阴翳的瞳仁里不时跳跃出的星点亮光，那是一种惶恐的神色。
陈玉水有这样的表情，并非偶然。皆因陈村长每次请郎中前来给他诊治都说这样的话。
这时，他有气无力地说：“爹，我一个将死的人，求爹爹别再这样反复折腾我吧。”
“水儿，别这样说，阿辉是个小神医，一定会把你的病医治好的。”
陈村长言罢，从大厅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床沿侧边，让丁凌辉坐。
丁凌辉坐下来后，很有礼貌地对陈玉水说：“阿水哥，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把把脉，好吗？”
躺在床上的陈玉水，听到丁凌辉这亲切的声音，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就乖巧地从被窝里伸出了右手。
丁凌辉将左手按住他的右手腕后寸口处，定好了寸、关、尺，屏神谛息，由对方手腕微弱的“扑、扑”声中，静听他脉搏的频率、力度、长度、宽度、均匀度和流利度，再叫陈玉水张嘴伸出舌头来细察，末了，丁凌辉问道：“你近日吃饭的时候，觉得怎么样？”
“到……到吃饭时，见……见了那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陈玉水回答的声音十分细弱，犹如风中将断的游丝。
陈村长在一旁摇着头，说道：“我叫人炖穿山甲、斑鸠等山物给他吃，我闻到那些汤是香喷喷的，但他却没有胃口，不想吃。”
陈玉水似乎有满肚子的冤屈，辩解道：“我的肚子确实很饿，但不知为什么，见到那些东西就想呕吐，这叫我怎样吃得下去呀？”
丁凌辉蹙眉沉思着：“这……”
陈村长指着儿子，焦急地问丁凌辉：“他得的是什么病？”
丁凌辉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对陈玉水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唉。”陈村长叹着气说，“有的郎中给他把脉后也是这么说的。阿辉，你能开什么药呢？”
“我路过这里时，见到过不小南药。”丁凌辉回忆着说。
陈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阿辉，那你见过有没有医治我儿病症的山草药呢？”
丁凌辉点了点头说：“有。”
陈村长兴奋地说：“阿辉，我跟你一块上山去采。”
丁凌辉却说：“村长，您在家照顾好阿发哥，我上山去采山草药就行了。”
陈村长只好说：“阿辉，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我在家准备饭菜等着你们回来。”
丁凌辉回过头，向陈村长挥着手，大声地说：“好！村长，您放心吧。”
丁凌辉离去之后，陈村长吩咐俑人准备一桌饭菜后，坐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宁，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处，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丁凌辉采了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了。
陈村长急忙奔上前，因为走得太急，脚下蹋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向前倒。丁凌辉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把他扶住。
陈村长向丁凌辉问道：“那些药你都采到了吗？”
丁凌辉点着头说：“采到了。”
陈村长：“那太好了！太好了！”
丁凌辉随陈村长进了大院后，陈村长关心地说：“阿辉，先放下竹篓，洗手吃饭吧。看你采了大半天山草药，都累坏了。”
丁凌辉将竹篓放下，用衫袖抹了抹满额大汗，然后把那些山草药倒在地上，向着陈村长，说道：“这是覆盆子，这是黑木耳……这些山草药，都是医治贫血病的。”
陈村长在一旁细心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从嘴里发出“嗯，嗯”的回应声。
丁凌辉也顾不上饥肠辘辘，先将这些山草药配对分成七份，教陈村长如何煎煮，再如何给陈玉水服用。
“好的，今晚我就照你的吩咐去办。”吃过晚饭，丁凌辉亲自示范，将山草药煎煮好，给陈玉水喝。
不消一袋烟的功夫，陈玉水的脸色已见好转，也有了食欲。
丁凌辉叫陈村长吩咐厨子煮碗汤粉放点肉丝、葱花给陈玉水吃。
待陈玉水把那一碗汤粉连汤汁都喝了后，才起身与陈村长告别，回鸡嘴岩去了。
几天下来，陈玉水一连吃了五六剂药，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嗜睡也没有原来那么严重了。
但看得出，陈玉水的病症还没有得到根本的医治。
丁凌辉隔天前往陈家村去探望，见陈玉水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无法将他进一步治好，十分无奈地摇头叹息。
陈村长见丁凌辉这副神态，赶忙上前安慰：“阿辉，你千万别自责，水儿服了你的药，已比往时好多了，饭也想吃了嘛。”
这一天，丁凌辉又来到陈家村。陈村长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向丁凌辉诉说：“阿辉，昨天你回去时，水儿还是好好的，但不知为什么，到了下半夜，外面传来了野鬼的哭声，我儿子吓得钻进被窝抖抖瑟瑟地蜷缩着，不敢动弹。”
“啊……”此时，丁凌辉这才记起陈村长初次见面时，曾提过陈玉水夜晚害怕地叫“有鬼”，以为这是他做恶梦胡讲的呓语，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陈村长继续说：“听水儿这么说，我侧耳细听，果然有小儿的哭声从村外面传来。我强作镇静走出陈家村口，的确是有野鬼的阵阵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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